沈寻揣上自己的猫,去李律师推荐的专门处理离婚案子的律师所谈了一小会儿,很快就确定了自己这边的离婚方针:
什么都不需要,只求尽快离婚。
当年沈寻跟贺行之结婚时,本来就是契约婚姻,虽然这样的“契约”法律并不承认,但也至少说明了这场婚姻并不牢固,离婚不会太难,特别是在委托人什么都不要的前提下。
于是,接下这个委托的金律师一看便心里有数,信心满满地准备去跟贺行之那方沟通了。
谁知道贺行之的私人电话一打过去,接电话的却是对方的生活秘。秘告知金律师,贺行之已经离开s市数天了,无论金律师想要谈什么,都只能等贺行之回来再说。
金律师一皱眉:“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秘说了个时间。
沈寻暗地里算了算,惊讶发现贺行之走的那天,就是跟他在医院对峙的那天,也就是说贺行之在从医院离开后,就立即赶场离开了s市。
贺行之为什么这么急他在忙什么贺氏集团的重心不一直都在s市吗他能去哪儿
沈寻下意识觉得不对,而那一头的金律师已经再次追问起了贺行之的归期和贺行之如今的落脚点,并提出如果贺行之迟迟没有回应、无法就离婚的一切达成一致的话,沈寻这边就只能起诉离婚了。到了那时候,贺行之作为贺氏集团的掌权人,却因为离婚而被伴侣告上法庭,恐怕脸上不会太好看。
但就算金律师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贺行之的秘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客气:“抱歉,贺先生现在实在不方便处理其它事务,如果您真的有这方面的诉求,您也可以走法律程序。”
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金律师这会儿有点傻眼了:这贺氏集团,不按套路出牌啊
一个上市集团的掌权人,到底在做什么事,才会连离婚证都没工夫来领,甚至被告上法庭都不怕,放言让人走法律流程而且就算你本人没工夫谈,你律师总是有的吧怎么连来个对接的律师都没有
你堂堂一个贺氏集团的董事,这点牌面都没有的吗
真是奇奇怪怪的。
金律师觉得匪夷所思,沈寻也觉得奇怪。
不过丢掉的男人比路过的狗还不如,沈寻懒得多费半点儿心思去想贺行之的事,言简意赅道:“那就起诉离婚吧,麻烦你了金律师。”
花了一个上午,就得到这样的结果。
并且等法院受理立案在审理判决得出结果的前前后后,这期间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时间,但沈寻半点都不后悔,甚至在决定起诉离婚的瞬间感到水也清了天也蓝了气也顺了。
拜拜吧您。
已经二十年了,是时候从他的生活里滚出去了。
在写下与金律师的离婚委托的时候,沈寻的笔迹几乎要勾破纸面,而在沈寻离开律师所,站在阳光下时,他的笑也格外灿烂。
“行了,我们回去吧,萌萌。”沈寻抱着这只短腿猫,开心道,“别管那么多了,回去玩游戏去吧”
本还以为要为了离婚的事在东郊多耗费些时日,但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为什么要在那个家伙上耗费心力回家画画玩游戏不香吗
有了宅子,还有了那一亿由专人打理的基金,沈寻完全可以当个只要埋头画画玩游戏就足够了的富家翁虽然对于真正的富豪来说,一亿算不上多,经不起什么太大折腾,可他一个画画的,也不至于奢壕到拿宝石粉末来当颜料,这样的他又能折腾什么呢
“走回家”
上次回老宅回得仓促,好多东西都没带上,这次沈寻决定回到筒子楼里,将重要的东西比如说后来画的那几幅画,需要全都转移到老宅里去好好保存。
而至于筒子楼的这个小屋子,它陪伴沈寻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帮助他渡过了最窘迫最难堪的时候,而且还是管家赵叔一家留给他的,所以有空的时候沈寻也会过来照看一下,全当是采风了。
一切都这样充满希望
沈寻兴冲冲地上了筒子楼,进了03室,哪怕回程路上迎面遇上头掉一地的白背心老大爷、跟蛛形人面的亡者在楼梯间打了个照面、还被阴影角落里的残念偷偷扯了一下衣袖,都丝毫没妨碍沈寻的好心情。
他将筒子楼的东西主要是画具和几副近日的画收起,塞进画筒,封好口后,便背着这几样小东西准备离开了,但沈寻似乎总在离开的时候与同楼层的邻居格外有缘,这不,他刚一出门,就撞上了09室的高中生和10室的刺青大汉。
这两人不知为何,总在一块儿出现,而更离奇的是,当这一次他们二人同时出现时,沈寻竟有瞬间觉得他们其实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或者干脆就不是人
沈寻眯了眯眼,看着正午的太阳从他们二人身侧落下,在地上落出两条影子,一切如常。
他挠挠头,有点迷糊,但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沈画家,你这是去哪儿,这大中午的”刺青大汉绝对是北方人,一口倒装句炉火纯青。
沈寻笑了笑,一边关门一边回道:“回老家。”
“回老家”高中生显然对这事儿很好奇,同时他也对沈寻手上的几个画筒很好奇,但出于对某只小短腿的畏惧,他只敢停在半条走廊外对沈寻探头探脑。
沈寻看着好笑,只觉得这样活泼的小朋友带得他都好像活泼了几分:“是啊,我老家在西郊白灵山下不远的周荫村,最近我才知道我奶奶遗嘱把那里的老宅留给了我,所以我准备搬到老宅去。”
“沈画家你是要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