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沈知意的身子刚刚有了起色,沈知韵担心自己的妹妹累着,于是买好了东西后便牵着沈知意的手上了停在后院的马车,一起往得月楼而去。
沈知意其实是能大致猜想到长姐今天带她出宫所为何事。如她所料,刚下马车,她便看到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穿着大红色的状元朝服立在得月楼门口。
男子看到她和长姐从马车上下来,赶忙迎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和一顺随从行完礼后便跟随在沈知韵身后一起跨进了得月楼。
沈知意猜想这男子便是长姐所说的墨炳谦吧,大晟国的新科状元。
说实话这突如其来的相亲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便不敢再去看墨炳谦,也不知道墨炳谦具体是何模样。
沈知意只是微微低着头,同墨炳谦一样跟在长姐的身后一步一步往里走。
“实在抱歉,女子逛起街来就是没完没的,让墨状元久等了!”走在前面的沈知韵突然转头对身后的墨炳谦说道。
打从沈知意跨出马车的那一刻起,墨炳谦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沈知意。行礼时那短短的一瞥,更是让墨炳谦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墨炳谦人生二十五载,沈知意并不是他见到过的最美的女人,但是如她般楚楚可人的女子,却是第一个。
沈知韵忽至的问话,才让墨炳谦清醒了过来,赶忙回道:“禀王后,微臣来了一炷香时间,算不上久。”
墨炳谦的声音传入沈知意的耳朵里,他虽声如洪钟,却又透出些温尔雅的感觉,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沈知韵一开始便看见了墨炳谦追随着知意的眼光,心下一喜,觉得自己这次的牵线是有希望的。
进了得月楼的包厢,她牵着沈知意的手坐在自己的旁边,她知道这几年的遭遇让沈知意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男人总有些恐惧。
她紧紧地握着妹妹颤抖的双手,说道:“我和知意少时都特别喜欢得月楼的糕点,却从来没吃过现制的。知意,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日你可一点过要多用些。”
沈知意依然低着头,微不可察地对沈知韵应了着:“长姐离开家乡多年,想必也是极思念家长的味道的。长姐不要只管照顾我,自己也应该多用些。”
“听王后说,二公主最喜得月楼的牛舌饼,我来时便安排店家去做了,想来已经快好了!”
听到墨炳谦的话,沈知意便抬头看向墨炳谦,却不料看见的却是墨炳谦那一双顾盼神飞的双眼正向自己这边望过来,只轻轻说了声:“墨大人有心了!”便又低下了头。
沈知意说话轻声细语,不像大晟国的女子说话那般生硬,墨炳谦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却不知这笑容让他更显得清新俊逸、风度翩翩。
沈知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越看越觉得两人实在是般配,心下颇为知足。
墨炳谦是沈知韵思虑了好几日的最终人选,大晟国马上定天下,跟在国主身边坐稳大晟国的都是武将,舞刀弄枪擅长,可是沈知意需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能让她忘记伤痛的人显然墨炳谦是最合适不过的。
作为新科状元的墨炳谦虽然还没有被正式授予官职,但是国主亲访大梁时能带着他,听闻国主每日都会传他议事,看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更何况他才貌双绝,且尚未成亲,这一切都配得上她沈知韵的妹妹,让知意跟了他,她也是安心的。
很快店家便将镇店的几样小吃端了上来,沈知韵命墨炳谦与自己姐妹二人同坐用些点心,墨炳谦推辞了几次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只是自己不吃,只殷勤地为姐妹俩布菜。沈知韵偶尔会跟墨炳谦打听一些国主最近的消息,墨炳谦一一礼貌地回答。
沈知意也不说话,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点心,听着长姐和墨炳谦闲谈。
墨炳谦到底是饱读诗的人,对长姐有尊敬却没有谄媚,他每一句不卑不亢的回话都要让沈知意无处安放的心安定了下来。
沈知韵难得见沈知意吃这么多点心,等沈知意真正吃好了,便亲自拿着店家已经打包好的点心和沈知意出了得月楼。
墨炳谦跨上自己的马,就在马车旁慢慢地跟着,护送姐妹俩回王宫。
忽然,一阵微风袭来,竟吹起了马车的车帘,墨炳谦便看见了正襟危坐的沈知意,沈知意正静静地听着沈知韵说话。
墨炳谦也是知道沈知意在大祈的事情的,看着马车里那张清丽温婉的小脸、隐隐能看出来女子精巧的五官,却呈现着本不该有的苍白,墨炳谦开始心疼眼前这个女子。
马车驶进王宫后,沈知意觉得自己有些疲累便拜别了长姐。沈知韵回到长公主殿后便命人将自己的两个宝贝寻了回来,亲自给两个孩子擦手后又喂着孩子吃了些糕点。
下午,国主就传人来告知了她今天他要和自己的父王一起去城外打猎,晚上不回来,所以沈知韵和两个孩子便早早用了晚膳。
沈知韵刚把两个孩子哄睡着回到自己的内室,便听到了宫门开合的声音。听到宫人们请安的声音,想来是国主又回来了。
沈知韵赶紧迎了出去,便看到了晚归的夫君。她的夫君和墨炳谦不一样,常年的征战让他的身上更多的是军人凛冽淡漠的气质,又因为长居高位而显得不怒自威。
吴嬷嬷捧了热汤上来,沈知韵亲手端到夫君跟前说道:“国主,用过膳了吗?”
“在城外用了一些……你们都退下吧!”听到国主如此说,吴嬷嬷便带着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内室里独留下大晟国最尊贵的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