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芬身下还在流血,胡大夫凝眉,半晌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好了,孩子保住了。”
在场的人提起来的心都放下了。
虽然刘翠芬人不怎么样,但是她毕竟是个孕妇,不是有大仇或者极其不正派的人,一般都不想看到孕妇流产的。
宋梅花正要问一句,怎么成这样了。
一扭头,却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盯着刘翠芬,表情很失望,眼神有些瘆人。
宋梅花心里一跳,想说什么,那姑娘却已经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娘,我都说了你月份大了要小心一点,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别天天偷偷去灶房里吃!你咋就是不听?”
哦——这是盼娣。
宋梅花对盼娣印象不深,只知道招娣走了以后,盼娣就顶替了她的“职位”,伺候陆家一家子人。
胡大夫也说:“看着是肚子撞了。”
周围人们也纷纷恍然大悟。
“就说刘翠芬怎么莫名其妙摔了,原来是偷摸吃独食啊!”
“得亏不是半夜去偷吃,让人发现了,要不然……”
“呸,害我白担心这么久,吃独食把自己摔了,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刘翠芬这时候正虚弱,说不出话,陆老头和陆建党刚上工回来,也都不知道她怎么摔的。
杨菊花今天倒是没去上工,窝在房子里,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耳朵背,那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只听到盼娣大喊大叫和出门找人的声音。
看来事情也就是这样了。
刘翠芬嘴馋,背着家里人吃独食,却在灶房摔倒。
得亏不是大半夜,否则这一胎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胡大夫又开了一张安胎的药,交给陆建党,背着药匣子走了。
其他村民也走的走散的散。
宋梅花随着人流离开,却在想真的是这样吗?
盼娣那个眼神……
她拿不清主意,也不了解盼娣,回去以后干脆写了一封信,托人捎给林昭笛,把这件事说了。
林昭笛看信的时候正在吃饭,她边看边吃,看到内容以后,一时惊愕,差点消化不良。
她又把信传给陆建民。
“差点流产?”陆建民皱起眉:“盼娣又是……”
根据宋梅花的描述,她觉得盼娣的表现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
宋梅花没直说,她总觉得盼娣和刘翠芬被摔了一跤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陆建民看了,也觉得不对。
刨除宋梅花看错了的可能,怎么想,都觉得盼娣有问题。
两人本不想多管这件事,但盼娣终究是招娣的妹妹。
而招娣在离开之前虽然对盼娣很失望,却也还是心存一丝幻想,想要把她拉回正道。
他们对视一眼,回去又商量了一下。
陆建民干脆以修理拖拉机为借口,回前山大队看看去。
他打听着村里人的话,得知盼娣现在过得并不好,这也是可以预见到的事情。
招娣一走,陆家洗衣服做饭扫地喂猪等等活儿就得找个人做,杨菊花年纪大了干不了,刘翠芬人又刁。
至于两个大男人,更别提了,那可是老陆家的宝贝根子,油瓶子倒了都不让他们扶,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干活儿的。
这些林林总总的家务活,最后一担子全压在盼娣身上。
自从招娣走后,她的日子就异常难过。
若只是家务活还好,可偏偏,刘翠芬还会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