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放心去忙国事,知意这边有我,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沈知韵站在傅伯韬身边,温柔地说道。
“有劳王后。”傅伯韬向沈知韵微微点头,抬眼便看见不远处的沈知意。
今日的她并未梳往日的妇人髻,而是梳了一个少女的双螺髻,看起来清纯且灵动,突然一下子将她置于陌生的人群中,看得出来她在努力保持镇定,但是一双眼睛眼睛却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出卖了她此时的恐惧。
傅伯韬心里泛起了苦涩,这是他第一次希望有“如果“存在:如果自己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她,她就不会被嫁去大祈和亲,更不会在过去的三年里受尽委屈和磨难。
转身要走时,傅伯韬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抓住了,抬眼望去,便看到周瑾儿一脸娇媚地对自己说:“国主,您三个月没回来,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陪我们姐妹说几句话,就要走吗?”说着说着,声音里已经有点泫然欲泣的腔调,让人下心顿生不忍。
傅伯韬将目光从沈知意那离开,只淡淡地看了周瑾儿一眼,周瑾儿讪讪地松开了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伯韬,冷淡且疏离,虽只是一眼,却让他她体生凉。
一直愣愣地看着傅伯韬消失在了沈知韵的宫门口,周瑾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沈知韵的眼睛,看着吃瘪的周瑾儿,她心里颇觉痛快。拉过知意的手,回到主位上。
宫里的内侍和宫女们都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那些位分比较低的妃嫔们也本本分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家都知道王后有话要说。
却在这之前,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语气颇为不客气:“呦,这么个楚楚可怜,惹人喜爱的小丫头,王后您是打哪得来的。姐妹们,看看,人家这脸蛋,再看看人家这身条,别说国主,就是我这个做女子的都挪不开眼睛了。”
说话的是周瑾儿,听到她的呛声,沈知韵面色不愉,周瑾儿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经常不顾场合和身份往傅伯韬身上蹭。
初进宫时就仗着傅伯韬对自己的宠爱整日里在后宫耀武扬威。其父贵为大晟的首富,整个家族的生意网也是遍布了整个大晟,傅伯韬这些年来东征西讨,所以国没少靠周家资助,因此,很多时候,她这个一宫之后,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让着她。
因此,此刻听到周瑾儿的言语内心里很不高兴,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对周瑾儿说道:“瑾妃这说得是哪里话,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大梁二公主沈知意。”
“哎呦,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万望王后和二公主不要介意。既然是王后的妹妹,怪不得如此出众。”
周瑾儿说着便上前挽住沈知意的胳膊,亲切地说道:“都说大梁出美女,妹妹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真是吹弹可破。”说着伸出手指摸了摸沈知意的脸蛋。
沈知意突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碰触,哪怕对方也是名女子,但还是脸色忽而变白,身体也开始逐渐僵硬。
全身上下只有一对黑眸定定地瞧着周瑾儿,不知道她下一步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魏明勋身边不乏有手段的女子,沈知意在大祈的那几年没少受她们的欺负,所在现下,沈知意看着周瑾儿那并未到达眼底的笑容便知道周瑾儿的手腕绝对不弱于她曾经遇到的那些女人,调整呼吸,终是鼓足了气力将自己的胳膊从周瑾儿的手中抽了出来。
周瑾儿仿佛没有看到沈知意的疏离,继续亲切地说道:“我一直都知道王后您是宽宏的,也不怕王后笑话,我爹姨娘众多,也给我生了不少庶出的妹妹,我在这宫里有的时候也觉得孤单,不知王后是否也能让我爹给我送个妹妹进宫来陪陪我,好给我解解闷”
周瑾儿一字一顿,尤其是在说到“庶出”时更是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瑾妃。”饶是沈知韵再客气,但作为王后,她也不允许周瑾儿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的威严。
沈知韵冷冷地说道:“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国主说了知意是大晟的贵客,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仔细我告到国主那里去。”
听到沈知意已经动怒,周瑾儿也识时务地不再闹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案几上的茶碗乖乖喝了起来。
沈知韵也不再与她计较,向旁边的内侍问道:“今日迎驾怎么不见萧淑妃?”
“启禀王后,萧淑妃近日感觉了风寒,恐惊扰了您和国主,便在院子里养病,是以今日没有出来接驾。”
沈知韵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同吴嬷嬷去房里领些补品送过去,并转告萧淑妃,等我这边收拾好了便过去看她。”
内侍和吴嬷嬷同诸位主子行完礼后,便一齐退了出去。
沈知韵挽着沈知意一起坐到自己的主位上,扶了扶额头,便对下手坐着的一众女子说道:“今日我也有些累了,你们都回自己的宫里去吧,有事明早来请安的时候再说。”
听到王后下了逐客令,众人说了几句王后好好休息之类的客套话,便都行完礼退了出去。
却见周瑾儿仍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的茶,直到对上沈知韵一双不悦的眼睛,才缓缓地站起来行礼,优雅地走了出去。
“长姐,那瑾妃,真的是不好相处。”当店内只剩下自己和长姐的时候,沈知韵才轻声说道。
“周瑾儿仗着自己的娘家是大晟首富,自己又年轻漂亮,嘴又甜,去年还给国主诞下了一个儿子,便处处与我别苗头。”
谈及周瑾儿,沈知韵真是恨得牙痒痒。她看看沈知意,恨恨地说道:“知意,你一定要给长姐争口气,替长姐灭了她的气焰,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虽然知道自己终有那么一天,但长姐的嘱咐还是让沈知意呼吸一窒。
从那日傅伯韬离开后宫后,便一直宿在自己的养心殿处理这段日子堆积下来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