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莱说完这话,眼泪失控似的掉落。她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抹掉眼泪,口中喃喃道:“我要去找她,春钿没有死,们都弄错了。”
钟宪试图拉她的衣袖被她甩开,最后只能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她,魏明莱在他怀里又踢又打。
他把她从怀里转过来,看着她道:“冷静一点,人的确死了,我亲眼所见,被周亮的人打死的。后来也留人盯着,他们把她丢到清河里去了”
“我不信我不信,们都骗我!那天明明说她没有事了!”
“我那天是怕冲动去找周亮,那才是骗的。”
“胡说胡说!明明......”魏明莱知道已经没有余地了,这世上是再也没有心疼她的春钿了,泪珠冒泡一般,一股一股地往外涌。
钟宪松了手,她颓然地蹲在地上,抱住双膝,将脸埋进裙子里。
钟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垂着头立在旁边,过了好一阵,那窄窄的肩膀一阵剧烈的起伏,魏明莱抬起头,神情凝滞,目光空洞。
“明莱,这事是我对不住,我不和周亮多耗一刻,那姑娘或许就不会死。”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在心里想把钟宪连着周亮一起剐了,可再想一想,人家本就和这个事没关系,为了不连累到成国公府,才出面帮她。完是出于对他师父的情意。
可如果他不出来,她闯进去直接把春钿救回家,身份暴露就暴露,要她给周亮跪下认错也行。
魏明莱千般后悔,想来想去竟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顾及这么多,平日里最恨的名声,身份,到头来却为这些丧了春钿的性命。
悲痛从心底触发,她一口气快喘不上来,扶着门,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钟宪跟着想扶她,都被她挡了开。
走到大门外,几次想爬上马,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觉得身子都虚浮起来,街道泡在她的泪水里,迷迷幻幻,哪里都没有春钿了。
正午时分,魏明茵被关在屋子里,匆匆吃了几口饭,又开始骂骂咧咧地抄写《弟子规》。
“这些东西,三岁小孩才看的,爹爹也是,要罚就罚我抄两句诗,我还乐意些。”
丫鬟在旁不敢咋声,知道她心情不畅,只小心翼翼地添茶研磨。
忽外边来通传,二门的小厮有事找,魏明茵一听,忙叫人带进来。
秋狄略略说了事情的经过,在魏明茵的调节下,还会把细节加上,例如魏明莱从安定侯府回来后,一句话也没说把自己关进屋子,大家看她那样子,也不敢多问。
“她哪个样子?”
秋狄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回忆起魏明莱那张惨灰的脸,眉毛眼睛像凝固住了,呆滞沉闷。
“我从来没见过大小姐那个样子。”
魏明茵气道:“可真笨,和那主子一样,话也不会说。”
不过她倒起了莫大的兴趣,到底什么个样子?
可惜不抄完十遍《弟子规》,她出不了门。于是她赶走秋狄,提笔奋力赶抄起来。
晚饭也来不及吃,她忍着饿,至掌灯后,又陆陆续续抄了几篇,总算抄满,等不得地起身往她父亲院里去,丫鬟抱着一沓纸追在后面。
魏嚣看着那堆纸,只捡了前几张来略看看,并没有严苛地去数有没有十遍。魏明茵一看,心里后悔着,早知道就随便写两遍蒙混了。
魏嚣拉着她的手,因为一直握着笔用力,手指处被笔摁了一个凹下去的红窝窝,他心疼地摸了摸,问道:“手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