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谋虽然是察觉了这珠瑞祥有一些不一般的地方,但心想,这时候还是槿枳的病比较紧急,没时间在这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于是素谋就匆匆地奔向了下一个珠宝店。
这家珠宝店位于长安东市,极其热闹繁华的地段,在全唐也是数一数二了。果不其然阮素谋在店里找到了暗月珍珠。
只见这暗月珍珠通体洁白,却竟能有玻璃一般亮泽的光泽,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这价钱有点尴尬,二两银子八颗。翻译一下,等值一万块人民币八颗珍珠,且按刘大夫的方子和这暗月珍珠的尺寸,每顿药是2颗珍珠的量,每天早晚各一顿,那么这些钱就够给槿枳服用两天而已。
阮素谋有些纠结。不,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他想,槿枳跟自己非亲非故的,真的要花这么多钱帮她吗……
但是这会儿槿枳昏迷不醒的,家人是谁也不得而知,也没法通知他们过来付费。阮素谋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还是自己先花了这钱,回头再通知槿枳的家人给补上好了。
想到这里,阮素谋买了八颗暗月珍珠,付了钱,赶紧回家煎药。
按照刘大夫的方子,阮素谋每日将药材制成药丸,帮槿枳从嗓子眼推进去,由于这个动作是真的难度太高,每次都弄得素谋一身汗。
服药一天之后,能感觉到槿枳的身躯松弛了下来,看面容也不再那么惊恐。
服药的第二天晚上,槿枳便苏醒了过来。
素谋问她:“你还好吧,可还记得是因为什么晕过去的吗?”
槿枳回想了一下。这会儿平复了心神的槿枳,很快想起来,那晚是自己把阮老师当做了什么脏东西……有点想笑,不过硬是憋了回去。
这么看起来,槿枳竟是好好的,与普通人无异。究竟是不是失心疯,刘大夫提也没提,但如此说来,可能槿枳并非得了失心疯,而这药却能对槿枳的症状有效。
槿枳赶紧接话道:“啊,记得……我那天情绪沮丧又激动,让过来探看我的阮老师……给吓晕了……”说着,槿枳不好意地垂下了头,只抬着俩大眼睛,有点俏皮地看着阮素谋。
阮素谋也隐约感觉到这丫头没事,且看着槿枳这无辜样,竟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姑娘很好看。
阮素谋赶紧在精神上给了自己一拳。想什么呢。他赶快接上话:“那么,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啊……只不过……”槿枳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毕竟这事儿有点怪不可思议的,不太好意思。但是她同时又觉得阮老师能给她一种很可以信赖的感觉,而自己本来也有点发愁心事无处倾诉,不如就对阮老师说了……
槿枳徐徐张口说着:“最近,时而在我眼前会出现一些幻象……什么人事物都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疯了……”
“我看不像”阮素谋答到。
“疯了的人说话都语无伦次的,你好像也没有啊。”
“那倒是哈”槿枳说。
“对了”,槿枳温柔地说了声。
“阮老师,我昏迷了多久了?”
“啊,整整两天了……”
“哎呀遭了”,就连说遭了,槿枳的声音也那么的温柔甜美。槿枳眼珠左右转着,寻思了一小会儿,说道:“阮老师,麻烦您快把这两天咱们弹拨乐部的演练曲目告诉给我吧!下周不就是去皇宫会演了嘛!我不能落下的,我还有一句独奏呢!”槿枳很着急的样子。
“这……”阮素谋顿了顿。这第一,你琵琶摔了呀,你可是忘了……
这第二,阮素谋还没等说,槿枳马上就猜出来了。肯定是自己两日没去,独奏部分让别人替代了。
“是谁?”槿枳问道。
“什么是谁啊?”阮素谋问到。难道这丫头开始说胡话了?
“啊,不是,我是说,您是不是要说,我没去这两日是谁替了我的独奏部分啊?该不会是楠潇吧?”
阮素谋这才明白过来。
“是她啊,怎么了?”
“啊!没事!乐馆里她的琴艺也很好的,我就问问……”
但事实上,槿枳心里还有点醋意。因为平时,楠潇总朝她借弹琵琶用的义甲,借完又不知道还,弄丢了好几副。平时还偶尔公共场合开些她的玩笑,笑她家寒酸,笑她不会讲话什么的。虽然大家是当笑话听,但是你怎么不拿自己开玩笑呢?
而这义甲,就是弹琵琶时贴在指甲面上的假甲片,能使琵琶的发声更清亮,是很重要的器物。要是平常的义甲,可能槿枳也不会在乎,但是既然是凤翎乐馆,哪个伶官儿不用好一点的乐器和配件儿了。偏偏楠潇总是弄丢,也不想着主动赔槿枳一副,槿枳也不好意思总朝她要。真是好不惹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