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成打发到门外守着,夏兰芝摸出那套金针,摊放在桌案上,又把烛火拨弄的更加明亮,才走到床边,注视着那两对狗男女。
床里侧睡着的秦婉儿面色红润,一张樱桃小嘴微微有些红肿,乌黑的长发松散的铺在床上,胸前的衣服有些凌乱,露出了一抹雪白细腻的肌肤。
宋临渝的姿势就怪异很多,他一只小腿被两片木板固定着,上半身趴在床沿,脑袋抵到了脚踏地上,那张夏兰芝无比痛恨的俊脸,正好凑到了秦婉儿的绣花鞋子上。
夏兰芝心里的恨意不停的翻涌,如果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结果了他们,不免太过便宜这对畜生了,也无法消磨自己那满腔的怨恨。
还是让你们多活一些时间,好好看看这将军府,是怎么被我一步步推向灭亡的,至于你们,就先按照我的剧本而活吧。
为防止他们突然醒来,再打乱自己的计划,夏兰芝又拿出两颗小小的药丸子,分别塞进他们的嘴巴里。
准备工作就绪,轻轻拆开那小腿上的木板和棉布,露出了缝合整齐的伤口来。
夏兰芝记得秦婉儿说过多次,这缝合伤口是她的家传绝学,全大岚国就只有她一个人会做。
此时夏兰芝观察着这伤口,应该是被大刀砍伤的,刀口又长又深,此时就只剩下微微的红肿,完全没有像自己以前看过的那样,溃烂发炎,再引起全身高热,最后不得不把整条腿给锯掉,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没想到那秦婉儿果然有几分真本事,夏兰芝心里想着,手里拿起金针,有些邪恶的笑了笑。
不过,我夏兰芝,也不差!
她摒弃脑子中的其他想法,全神贯注的下着针,很快宋临渝的腿上,就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针。
夏兰芝擦去额前的汗珠,直起酸软的腰肢,眼睛在屋子里巡视了一遍,最后落到了那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上。
她眼前一亮,急忙迈步走了过去,之前有好些想法,不过这出门在外,有些药材可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现在看她这里摆的这么齐全,真是意外之喜。
看了看想要的几味药材这里都有,还有不少的贵重药材,想着应该是宋临渝帮忙给添置的,夏兰芝拿的更加理所当然了。
要知道将军府每年都会送钱送物过来,那些都是夏兰芝这个将军夫人置办的,怕他在外面银钱少了会捉襟见肘,更是拿出自己嫁妆里面的不少东西,巴巴的送给她。
只是没有想到,那费尽心思的讨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全部便宜了这个异世界来的孤魂野鬼了。
她借着这架子上的药材,配出好几包需要的药包来,把它们在桌案上放置好,这些很快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架子上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夏兰芝轻轻的把它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精巧的工具,有的像刀,有的像剪子,还有的像是夹子,更有一盒子奇形怪状的针具,全都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
想到宋临渝腿上那恢复良好的伤口,夏兰芝眼睛直发亮,她本来就酷爱医术,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屋子里就有现成的房四宝,夏兰芝手脚很麻利,很快就把那些工具临摹下来,又仔细的算计着尺寸,才满意的吹干了墨迹,整整齐齐的收了起来,准备拿回去了再慢慢研究。
那秦婉儿都能明目张胆的算计于我,有谁规定了我就必须得坐以待毙呢?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夏兰芝仔细的捻动着金针,又扎了几处穴位,才飞快的给全部取了下来。
回忆着之前的样子,照瓢画葫芦,夏兰芝又帮他仔细的包扎起来,最后绑上木板,像模像样的学着系了一个蝴蝶结。
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遗漏,夏兰芝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嗯,不愧是我,学的可真快呀。
床上的两个人还睡的酣甜,夏兰芝掰过宋临渝的脑袋,又在他脸上飞快的扎了几针,听着那金针振动时发出的嗡鸣,心里十分解气。
让你狼心狗肺,既然喜欢拿着珍珠当鱼目,那留着这双眼睛也没有什么用处,干脆给自己练练手算了。
给宋临渝施针完毕,秦婉儿也没有漏掉,夏兰芝想了想,在她的脸上和胸口处分别下针。
看着那长长的金针扎进她的皮肉,针尾还在微微的颤动着,夏兰芝仔细回想自己在医上看过的内容,及时的帮她调整着穴位。
婉儿姑娘,前一世我听你说过,这地方你有些不满意,现在我帮忙弥补好你的遗憾,可不要太感谢我哦!
一通忙碌下来,夏兰芝身上的衣服全都汗湿了,她刚把金针收好,就听见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夫人,天快要亮了。”
钱成压低声音,小声的凑近门板说道。
这夫人进去这么久时间,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反正里面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啥动静,他也不敢偷看,只老老实实的守着门口。
“马上就来。”
夏兰芝仔细的观察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遗漏,一切都恢复成之前的样子,秦婉儿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宋临渝也保持着趴在床沿的姿势。
搞定,真是有些期待,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这两个人还会不会爱的生死不离,叫喊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夏兰芝拎起桌上的药包,最后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眼里噙着满满的笑意,拉开门出去了。
钱成办事果然很稳妥,先是扶着夏兰芝把她送回了客栈,又跳回这个院子,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树枝,把雪地里的脚印全给清理干净,又检查了一遍墙头,见看不出什么了,才放心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掌柜的腰酸背痛的爬起床,就招呼着几个小二打扫卫生,又让厨房备上茶水热食,就看见夏兰芝一行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棺材也被重新安置在马车上,那夫人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斗篷,就稳稳的坐在棺材旁边,兜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掌柜的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着抽抽噎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