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咨贤侄，手下留情啊！程公老哥哥之死却也全不是你兄弟之过啊！”黄公覆大急，虽说他也伤心程公之死，恨死了自己这个儿子，可是真要程咨就这么杀死黄柄，父子连心，黄公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答应的。
程公不答，黄柄却是一把推开来拦阻的父亲，说道：“让程咨大哥杀了我吧！孩儿对不住程咨大哥，更对不住程公老伯父，反正我每天也都是生不如死，还不如这样一死了省心！”
“柄儿！”黄公覆急得竟也垂下泪来，他一直在埋怨儿子战场上的莽撞，才导致程公阵亡，可却完全没想到，儿子却也一直活在自责之中。索性他也就不拦了，把眼睛一闭，任由程咨怎么去对付黄柄了。反正黄公覆也想好了，儿子黄柄一死，自己也就没了盼头，到时候也就一起赴黄泉罢了。
“哼，掐死你只会脏了我的手！”程咨竟是适时松开了手，直接气呼呼到一旁坐下了。偏副将校也在他身后站了一大堆。
黄柄觉得领口一松，睁开眼时，却见程咨竟是放过自己，黄柄竟是直接跪爬到程咨面前道：“程大哥，是我杀了程老伯，你为何不杀我，难道还要我继续活在愧疚中？”
“傻孩子，怎么竟说些胡话，你程大哥饶了你了，还不快给你程大哥叩头！”眼见程咨不再要儿子的命，黄公覆也舒了一口气，赶紧在一旁提醒黄柄。
黄柄却是说道：“今个不杀留待明天，那还不如今天杀了了事，也省得我再担惊受怕一天！”
“你……”黄公覆气得胡子乱颤，深度怀疑自己这个儿子被吓傻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还会学那些个奸佞小人秋后算账！快起来吧！”程咨适时地说话了，他本也就是乍见黄柄心中有气，也就出了这么一出，论理他也明白黄柄不是害死父亲的元凶，况且有主公牛韶的吩咐，他也就不能真的杀了黄柄，那样才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索性此时也就松了口。
“程大哥，你真的不杀我了，你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亲兄弟，程大伯是没了，可我爹还在，从今天我爹就是你爹，你就是我亲大哥，大哥再上，受小弟一拜！”黄柄心情激动得不行不行的，倒头便拜，嘭嘭作响。
程咨却是一脸黑线，这叫什么事，“你爹就是我爹”，和着我爹死了是为了给你爹腾地方，我死了亲爹反倒是为了认干爹的。程咨虽然心中憋闷，却也只能冷着脸道：“好了，你起来吧！我不和你计较了就是！”
黄公覆也感到儿子的话有些刺耳，不过眼见程咨不计较，他倒也懒得深究，只是叱责道：“混账东西，别碍你程咨的眼了，滚到一边去！”
黄柄如蒙大赦，唯唯而退。黄公覆这才招呼诸将落座，对程咨说道：“贤侄，你来得正好，如今高禹父子级已经到了，咱们还是先换回程公老哥哥的人头，让他老人家全身下葬才是！”
“全听叔父处置就是，我只要父亲下葬之后，我要亲手宰了那张绣，为父亲报仇！”程咨说道。
“贤侄放心，自然有你报仇的机会！”黄公覆随后派人前往我军大营，约定双方交换级的时间。
使者到了葫芦谷外张弓军大营，要面见主帅，说明来意。
有营门军士拦住使者脚步，随后报入中军寨，此时沮寿也正与诸将议事，闻报命传使者入中军帐。随后在军士的层层监视下，这使者终于进了中军大帐。
沮寿倒也客气，先让给使者落座，然后才问道：“贵使前来是要交换级，不知我家高禹将军父子级可曾取回？”
使者道：“大人放心，高将军父子级我主已命人送到黄将军大营，本是打算将尸身一起交还，怎奈战场之上时间太久，都是取级请功，尸身也早已无处去寻，也就只能将级交还，但不知何时能够换回我家程老将军尸体，也好让老将军囫囵尸体下葬！”
底下张绣早已看不惯，冷笑道：“你家程老将军能囫囵下葬，偏我家高将军父子就只剩下个级，是何道理？如今也不用交换，监军大人，让末将带兵打入葫芦口，抢回高将军父子级即是，至于那程公级，剁烂了喂狗！”
使者吓得不轻，慌张道：“究竟哪位将军做主，当初交换级可是将军这边要求的，难道又要食言不成？”
沮寿劝住张绣，安慰使者道：“贵使不必惊慌，此乃我家张绣将军，级交换就在今天未时，你我双方各自阵前交换即是！”
“那下官就明白了，多谢大人，下官告辞！”使者看了张绣一眼，急匆匆去了。
“大人，当初末将就不该提这交换级之事，眼下就应该打入葫芦口，杀了黄公覆父子，直接替高禹将军父子报仇！”张绣自责道。
“哎，将军此言差矣！高禹将军是主公帐前上将，这里无端殒身，主公早就派人问过多次，咱们岂能置之不理！而我军现在主要是牵制葫芦口人马，还没到进兵之时，刚刚得到战报，远将军已经绕道了中丘县背后，不久即会对吕蒙正部动攻击，那时也是咱们取葫芦口之时！”沮寿说道。
放下沮寿这边安排下午交换级事宜不提，单说黄公覆那使者回大营禀报，见了黄公覆、程咨众人道：“对方约定下午未时在战场交换级，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对方张绣扬言要杀入葫芦口抢夺高禹父子级，至于程老将军级则要……”
使者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对方可能是一时气话，况且又是气人，也就住口没说。
“张绣狗贼，那不是害我父亲凶手吗？他说的什么，如实禀来！”程咨厉声问道。
使者无奈，只得答道：“他说要把程老将军级剁碎了喂狗！”
“混账！”程咨一怒之下将身旁案几拍了个粉碎，道，“匹夫张绣，我不杀汝誓不罢休！”
黄公覆让使者下去休息，赶紧劝道：“贤侄，还是先换回老哥哥级为重，其他的事情待过后再计较也不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