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解释一下暗娼这一行。九十年代初还没有出现那种政府官员介入的夜总会,嫖娼卖淫主要还是以暗娼形式出现。一般都是舞厅里面陪客人跳舞,跳完了觉得合适就谈谈价钱,然后暗娼带到租住的小房子里面卖淫。
暗娼一般都是外地的,本地人就算想卖淫也不会在本地卖,都是去外地。这个行业不能在自己家乡干。
但暗娼一旦遇到嫖完了不给钱的就很麻烦,这时候魏老六就出面。另外公安分局和派出所经常也有抓嫖的任务,那就找几个暗娼和嫖客充数。一般熟悉的老嫖客没事,要是不熟悉的新嫖客,那就点给公安,然后公安把嫖客抓到分局,视其收入罚一笔罚款。暗娼也要罚款,但这个钱可以当时不用给,事后补上。被抓住的暗娼一般也没事,拘留所里坐十几天床板就出来了。
魏老六按照每个房子一次卖淫抽二十的标准收钱。当时这个行业利润不高,但九十年代中期夜总会和歌厅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魏老六靠着从四川、东北找过来的漂亮小姐发了大财。
九十年代初很少有人做暗娼生意,所以魏老六的舞厅没人捣乱。因为道上混的也需要找个玩的地方,另外这种地方往往公安不会找麻烦,相对来说这里比较安,谈事情或者见什么人都是到这里来。白天张四宝带着两个人成功地调了一个包,打开一看,包里面有两万多现金。张四宝欣喜万分,所以晚上才过来嫖娼。他一左一右搂着两个新来舞厅混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最多十六岁。
张四宝使劲揉搓着那个十六岁女孩,那个女孩还没完发育的乳房被他搓得扁成个柿饼。
“晚上两个一起陪我,双飞,负责开码头,负责推屁股。”张四宝色迷迷地把两把子钱塞进两个女孩的内裤。经常玩钱的都能看到出来,这两叠钱每叠子至少五百多。
十六岁女孩立刻笑得跟朵花一样。
喝了不少啤酒,张四宝起身到厕所撒尿。刚进厕所就被人一脚踹倒,踹他的那个人动作很利落。张四宝倒在尿池子里面不住呕吐。
那人上前奔脸踢了几脚,张四宝鼻子被踢破了,眉弓豁开,血流得尿池子是红色。
“操妈,敢打我兄弟。”
那人用钢管把张四宝胳膊打断,然后扬长而去。
等张四宝浑身是血从厕所爬出来的时候,魏老六丝毫不在乎地一把抱住:“兄弟,谁打的,跟我说。”
“老六,还是仗义,帮我喊下我的兄弟。”
魏老六把张四宝带过来的几个人叫来,然后扶着张四宝下楼拦了辆车去医院。张四宝现在身上没案子,所以放心大胆地去医院。
一路上别人要替换魏老六,被魏老六拒绝了。“没事,四宝是我兄弟,我来扶着,没事。”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午夜三点多了,张四宝掏出一叠子钱塞给魏老六,“别跟我争,我今天浑身是血,肯定影响生意,我来钱容易,拿着。”
“四宝,这是不把我当兄弟看,敢给我,我立马撕了。”
魏老六的话把张四宝感动得差点哭了。“老六,玩了这么多年,城北玩的兄弟我觉得最仗义,下次有事找我。”
张四宝打了辆出租车走了,他住的地方不定,今天住这里,明天住那里。
魏老六也走了,他到了一家半夜还营业的清真饭馆,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包厢,里面早就等了两个人,肉包子和大海。肉包子矮胖矮胖,一脸的横肉,大海长得很凶恶,眼角斜吊着,个子魁梧壮实。
“怎么样,动手的时候,那个傻比没看到吧。”魏老六问。
“放心,他没看到,我干得很快。”
“哈哈,那个傻比一路上还一个劲谢我呢,操他妈,看不起我魏老六的,迟早我要收拾。”
“他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吧。”
“不会的,放心喝我们的,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刚刚打了孙勇的兄弟,随便想想也想得到是孙勇打的。”
“六哥,这招真是绝了。”肉包子满脸堆笑,他很会拍马屁,其实打张四宝,然后引着张四宝和孙勇火并是他想出来的。
“来,为张大哥和孙大哥举办的本市城北散打邀请赛圆满成功干杯。”
三
第二天一早,张四宝的弟兄就带着砍刀、棍棒把整个城北的娱乐场所、饭馆过了一遍。道上的都说,张四宝现在混得很抖。到了下午,道上基本上传开了。这主要是张四宝约了架,要孙勇出来见他,不然见到孙勇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道上的纷纷传话出去,暗自议论着这次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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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两股最重要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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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拐是在家里收到的传呼,然后他下楼回了电话。二拐一直很穷,所以家
里也没装电话。他回完了传呼上楼把门一关,脸上显然有点惊慌。
“亮子,操他奶奶的,出,出事了。”
“咋了,慢慢说。”
二拐把电话里面自己朋友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张四宝的人正在满城北地找李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