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凉薄:“杀了梦里的那个人自保,就会一直在睡梦中了。”
怪不得梦里的君凉薄那么找死呢。
我突然好奇,“那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他看着我,“你把我杀了。”
我一下子说不上来话了。
无人谷的幻境其实还是很尊重我们本人的,即便我梦中的君凉薄和现实中的他有些出入,可依然很相似了。
所以他梦中的那个我,想必如同现实中一样,毫无杀伤力,能在他的梦中把他杀了,应该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多讽刺啊,现实中,他不得不牺牲我,而睡梦中心甘情愿死在我手里。
这也是他的一种弥补吧。
我们等了许久,第一个醒过来的是凌风,他醒来后还有些懵,眼神迷茫。
这样的表情我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其实我很好奇,凌风看起来心里是真的没什么牵挂的,能有什么把他困住这么久呢。
第二个醒来的是老吴头,我看见他发现一切都是梦,仅仅是虚惊一场后,一个人坐在地上,用宽大的袍子捂住了脸,肩膀一抖一抖。
莫不是哭了?
我们谁都没有过去打扰他,我想起昔年说的,他年轻时候辜负过的那个女人。
我想,老吴头兴许并不希望这是一场梦,他估计更想真真切切的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
可是一切都是妄想。
有些错误,是要用一辈子去赎的,良心要经受一辈子的谴责。
然后醒来的是昔年,他睁开眼睛盯着天空看了好半天,紧接着若无其事的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还能说什么,原来这里面最洒脱的那个人是他。
苏止和宁清同时醒过来。
苏止回神之后马上看向了君凉薄,眼神里面带着浅浅的敌视。
看看,他梦到什么了,其实多少我都能猜到了。
宁清最直接,起来就冲我过来了,一把抱着我,“惜言啊惜言……”
听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好了好了,别怕啊,没事了。”
大家都醒了,也可以继续赶路了。
我看向四周,这时候的无人谷,和在外边看见的就一样了,十分的荒芜,寸草不生。
也没什么遮掩,我们直走就能穿过。
昔年和凌风带着行李,我们朝前走,我想到之前梦见的那三个君凉薄,其实若是没有前两个梦坐铺垫,也许我真的会沉睡在最后一个梦中。
正是因为经历过梦境了,所以第三个才能看出来不真实的地方。
我慢悠悠的晃荡到老吴头身边,“哎,你梦见什么了。”
老吴头一脸的苦楚还在,听了我的话,停了一下脚步,不过马上又走了。
我自己说起来,“我梦见你们要杀我,你在我梦里特别能装,走路也不甩袖子了,不过医术还是挺高的。”
老吴头突然开口:“我梦见了年轻时候爱过的一个女人,那时候对她不好,可我确实是爱她的。”
一个老掉牙的糟老头,张嘴闭嘴就说爱,听起来特别的别扭。
不过为了让老吴头继续说下去,我只能一本正经的装作听的十分认真。
他说:“她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可是从来都没有跟我抱怨过,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老天爷看我可怜,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了,我能好好的弥补她了,能把过去走过的那些错路都纠正。”
他也许以为女子死后这恍惚的几十载都是一场噩梦,整来女人还在他身边,他还有机会偿还欠她的情债,还有机会把残破的人生扭转局面。
可谁知道,噩梦是真的,这一切的美好才是虚妄。
我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也不一定梦里的都是假的,也许那个人真的曾入你的梦,”我想到君凉薄说的破解梦的办法,“你最后是不是死在她手里了。”
老吴头没否认,我想我猜的应该就是对的。
“可能她的魂魄真的就借此机会过来报仇了,当年你欠她的,她于你的梦中讨回了,她对你有情,舍不得真的伤你半分,可是对你也有怨,只能选择这个不痛不痒的方式,你放心吧,也许这一次之后,她就真的原谅你了,你也真的偿还了,你在梦里对她的那些好,她其实也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