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说自家的公鸡出了力才有了蛋,西家说还没有找东家的公鸡收爽鸡费就算便宜东家了……
这样离谱的案件居然会出现在府尹,朱瞳都替寇徽心累。
同时也理解了寇徽一直对自己宽容的原因。
事情的解决之道非常简单,只需报出自己的大名。
上元和江宁紧挨着,娱乐活动甚少的百姓,平时打发时间的方式除了聊八卦,就是成为八卦之中的角色,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朱瞳的贪名呢。
东家和西家听到朱瞳的大名之后,息讼都不用劝,吓得扭头就逃了。
仅仅为一个鸡蛋和一口气,哪怕打赢了官司,说不定还要赔上两只老母鸡呢!
处理完两桩小案之后,朱瞳强打着精神停在公案上,在百姓和下属面前体面不可失,官员威严不可少。
咚咚咚!
堂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叫“升堂”。
原告桂澜枝、被告苟奇被带上来,分别在大堂的原告石和被告石上跪下。
由于双方都是第一次来到府尹大堂,这里庄重威严的气息远不是县衙可比,就连“见过世面”的苟奇进来的时候都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的府尹大人。
直到朱瞳大喝一声,“堂下何人居敢状告本官?”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一把年纪的苟奇这才猛地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朱瞳,揉了揉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桀桀桀!苟奇,见到本官是不是很失望?”朱瞳邪魅一笑,“没想到你胆子挺肥嘛,居然敢告本官的壮!”
“大人,老朽不认识字,答辩都是壮师写的,如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人老成精的苟奇很快就反应过来,将争家产答辩纸上同状告朱瞳编帮桂娘子的事推给了傻眼了状师。
壮师咬了咬牙站出来道:“大人,小的只是实话实说。”
由景川候派过来帮助苟家打官司的壮师,秀才出身,此时也不用担心肉体遭受打击。
事实上,壮师巴不得此时惹怒朱瞳,挨上棒子呢!
当官无门,科举又无望,好不容易攀上了景川候这棵大树,此时出的力气越大,遭受到的打击越多,前途就会越光明。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朱瞳连呵斥都没有,更没有违规对他这秀才用刑。
朱瞳只是扫了状师一眼,不咸不淡对苟奇问话道:“本官姑且信你,但桂氏上诉,苟家无理抢夺她的家产,你又如何解释?”
苟奇继续坐在地上回话:“苟不理盐铺是在我侄儿辛苦打拼和族人全力帮助下,才攒下的一点家业,如今我那好侄儿身死,桂氏又年轻,族人是怕她将财物带回娘家,或者改嫁他人带走,让我那好侄儿白白劳累一生,故而上门抢夺。”
“之前朱大人和另外几位县官大人也是有判决,我们对各县的大人的判决是不敢置喙,是桂氏无理取闹再次上诉到大人你这里,今正好有朱大人秉公明断,小的愿意无条件听从大人的安排。”
朱瞳瞥了眼这苟奇,这也是个不简单的老狐狸。
这种看似主动认怂,任由官府判决的姿态,恰是以退为进,对朱瞳施加压力。
争家产的案子,除了江宁的房子是判给了桂澜枝,其余地方官府要么是对半分,要么是和稀泥,让苟氏宗亲过继一个男孩给死去的苟锲,那桂澜枝就和苟氏还是亲戚、一家人,自然不用争家产了。
如果朱瞳再偏帮桂娘子,不仅得罪了同僚,还正好暴露了他的偏帮,苟奇再找永嘉候出面弹劾,加上关了永嘉侯儿子的旧仇,朱瞳可要倒血霉了。
老狐狸的想法很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永嘉侯已经先倒血霉了,而且朱瞳本来也不怵永嘉侯。
朱瞳似笑非笑喝道:“来人,把朱暹带过来!!!”
状师:???
苟奇:???
桂娘子:???
不是在打争家产的案子吗,你把永嘉侯的嫡长子叫过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