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维尔望向幽幽的树林,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起身朝着树林走去,林子里非常冷,伯维尔身子止不住的颤动,嫩绿色的枝叶划过脸颊,使得皮肤瘙痒难耐,密密麻麻的树枝似乎没有尽头,伯维尔渐渐失去了耐心。
整个树林里都是伯维尔的吼叫声,当一处树梢被伯维尔锤断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明亮的地方,伯维尔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疯狂的扒开树枝。
一条公路出现在了眼前,伯维尔如释重负,从树林的低洼处爬到公路上,直接躺在了路边,这柏油马路比泥巴路好太多了不是吗?
伯维尔觉得自己已经得救,想要和别人分享心中对泥巴路的吐槽,因为只有分享才能让伯维尔的喜悦达到极点,可是空荡荡的路上没有一辆车,一个人,毕竟这里太荒凉了,伯维尔无奈的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没人一起分享喜悦确实很难受不是吗?不过,不重要,伯维尔已经期待下一次旅行。
不过在下一次旅行前,伯维尔想回家一趟,因为
眼前的景象打断了伯维尔的思绪,圆月下出现黑色的身影,那是一排排比周围树木高大些的云杉,成堆的扎堆在一起包围着湖水,湖面波光粼粼,宛如巨大的圆镜,一切都显得宁静安详,可是从伯维尔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伯维尔死盯着湖中的一个黑点,将镜头拉近,那似乎是是一辆漂浮在湖面上的汽车。
“不可能不可能”
恐惧又重新笼罩伯维尔全身,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伯维尔双手抱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因为伯维尔更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和旅馆那个噩梦一样旅馆那个噩梦一样。
巨大的精神压力和长时间的奔跑让伯维尔双眼布满血丝,湿哒哒的头发黏在头皮,使得这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伯维尔转过身子,在公路上狂奔起来,没一会,就气喘吁吁,喉咙里好像塞了一个火把,干痒难耐,是的,伯维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过一滴水了,甚至夜晚的时间也过于漫长,可几乎快奔溃的伯维尔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
心脏疯狂的跳动,每条腿都像注入了大量铅水,可是伯维尔不在乎这些,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远离那片湖就行,可当高大的云杉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伯维尔跪倒在地上,脸上一副死人的表情,随着湖面上飘荡的汽车,一段尘封起来的记忆浮现。
夜晚,音乐,啤酒,汽车,女友,畅通无阻的公路,无论是哪一项都能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将车速飙到一百码以上。
“噢,天呐,慢点伯维尔”
女友坐在副驾驶并没有像伯维尔那么激动,这么快的速度就连一个小石头都可以让车辆发生侧翻,何况是这样的道路,这并不是能高速行驶的地方。
可在酒精的刺激下,伯维尔失去了对这种事警惕的能力,女友的提醒也变成了一种让伯维尔更加疯狂的催化剂,因为女友惊恐的面容让伯维尔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只是一瞬间,意外就发生了,一块石头致使车辆发生侧翻,伯维尔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就一头扎进了湖里,冰冷的湖水让伯维尔瞬间清醒的同时也让伯维尔陷入彻底的恐慌中,汽车已经完全没入到水里,并且还在不停的往下坠落。
伯维尔拽开安全带,从车窗里钻了出来,正当伯维尔想往上游动时,似乎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去,女友还在车里,表情痛苦,好像已经被水呛到,手慌张的安全带卡扣的位置拨弄,伯维尔重新返回来,发现女友的安全带好像卡住了。
再几经折腾下,并没有解救女友,伯维尔的氧气也到达了极点,已经不能在水里继续待下去了,女友的手死拽着伯维尔,嘴里不停有气泡向上涌出。
“对不起,安娜”
伯维尔心里说出这句话,准备离开,女友的手还抓着伯维尔,可当伯维尔离开,手也松开了,大量湖水的涌入肺部已经让安娜没有一丝力气。
最终,伯维尔爬上公路,身后的湖面很静,谁能想到有一辆车刚掉在了湖里,伯维尔在公路上狂奔,可是最近的镇子也在非常远的地方,等到伯维尔重新回到湖边,已经是第二天。
面如死灰的伯维尔等待救援人员将女朋友打捞出来,可是这么长时间,等待伯维尔的只会是一具死尸,当尸体被捞出,头发像水草一样遮盖在安娜脸上,这时,安娜紧闭的嘴突然动了。
“不要走,伯维尔”
跪倒在地的伯维尔意识到声音是在背后传出的,回头,那个恐怖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后,湿漉漉的头发遮盖五官,但是伯维尔知道头发下长什么样子,是的,伯维尔知道,第一眼看见时,伯维尔就知道这个恐怖的女人是谁,但是伯维尔想逃,就和当初旅游各地一样,逃离那个让自己夜不能寐的地方一样。
只有伯维尔自己知道,当他跑到一半时,他意识到自己有啤酒味,他会坐牢,于是他来到一处旅馆,过了一天一夜,才去报警,几年的旅游让伯维尔几乎快忘掉这件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逃离不了,为什么逃离不了这该死的城堡,逃离不了该死的湖水。
女人伸出肮脏的手指抚摸着伯维尔的脸颊,干枯的指甲嵌入到皮肉中,可是伯维尔还是瘫软在地上,没有一丝要反抗的意思。
“对不起,安娜,对不起”
泪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流了下来,伯维尔忍着脸上的割肉之痛,慢慢撩起安娜的头发,或许还想再看看安娜最后一眼,伯维尔感觉自己要死了。
可是当头发撩起来之后,是一张干枯的老妇人的脸,裂开的嘴里满是腥臭味,漆黑的眼珠里似乎住着魔鬼。
“你不是安娜,你不是”
伯维尔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妪的指甲已经划出了伯维尔的喉咙,血液喷在老妪的脸上,让那褶皱的皮肤都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