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翻译的话,纪博士皱了皱眉,再次走到设备前面,准备排查一下为何开机画面会这样。
而邵娟董事长却眯起眼睛,将刚刚视频里的女人,与她仅有些许印象的林杏儿进行着比较。
林老爷子读懂了邵娟董事长的情况,“这事看来她并不知情。”于是又看了看纪博士。
而后闭上眼睛推演着各种可能,仔细思量半晌却很徒劳。而清了清嗓子,与邵董事长告辞,匆匆离去。
别看江扬已经爬到了知名制药企业的区域副总位置,骨子里却还没丢弃八卦的爱好。略做考虑,就掏出了电话,约程颂与杜胖子,共进晚餐。
程颂回到家里,已经是午夜时分。
林杏儿并没有独自睡下。而是静静的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电子锁开启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程颂进到家里,房间一片漆黑,并没有开灯。窗外星光洒下的光亮,就是唯一的光源。
人从明亮的地方,突然来到暗处,眼前应是一片漆黑,但本就处于暗处的人,却可以看清来人模样。
林杏儿看到了程颂,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当程颂点亮屋内的灯光,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林杏儿的时候,就突然眯起了眼睛,身子靠着鞋柜,一只手艰难的脱去鞋子。
在穿上拖鞋后,还不忘踉跄了一步,显然一副喝醉了酒的姿态。
这点小把戏被林杏儿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他。而是快步上前扶住了程颂,顺势将其一只手臂担在肩上,向沙发走去。
程颂大刀阔斧的半躺半坐在沙发上,并打了一个饱嗝。
林杏儿蹲下身子,脱去程颂的袜子后,抬头望了自己丈夫一眼,说道:“正好你醉了,就让我趁着你酒醉,给你讲讲我从前的故事吧。”
她并没有马上开始,而是先去给程颂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将水杯摆在茶几上。又关了灯,自己端着高脚杯走到窗边,让点点星光打在自己身上。
一段时间的婚姻生活并没有破坏他傲人的身材。近期的忙碌又似乎让她清减了几分。
此刻秀发挽在脑后,几缕弯曲的碎发,慵懒的垂着,真丝的居家短裙,彰显着玲珑剔透。晃了晃杯中红酒,开口说道:“十七岁那年,我没有参加高考。父亲送我出国继续学业。而就在那一年,我认识了刘宇。就读于同一所语言学校,自然很快的,我们成为了朋友。”说着,将酒杯抬到唇边,抿了一口。
又继续道:“在那时候,尚未出现宅男宅女的词汇,社交活动,都是我们年轻人所期盼的,而在国外,每周我们都会举行一次派对。派对的主题周周不同。在第二年,那个时候,我十八岁,我承认我是骨子里向往激情的。有一天,刘宇组织了一次与众不同的派对。派对上的年轻人都带着面具,很严实的那种面具,互相之间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大家也就大胆的敞开了自己的身体。那是我的第一次。在那之后,我却喜欢上和我发生关系的牛头人。即便没有了派对,我们依然会在刘宇家的信箱里留下约会地址,并依然带着派对那天的面具,约会!这持续了一年时间。我便有了墨伊。”林杏儿干掉杯中的红酒。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孩子的降世,究竟是十八岁女孩的善良,还是为了摘掉牛头面具,林杏儿没有表述。
不过程颂知道,在林杏儿当地的氛围里,有一定的宗教氛围,对于流产,并不被大众所接受。
却见她左手端着空酒杯,右手食指转圈摩挲着杯口,继续说道:“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照例去了小纸条上留的地址,等在那里的人,依然带着牛头面具,不过身材却是矮上不少,我瞬间便发现这个人不是他。于是我扯掉了他的面具,发现他竟然是刘宇!心想着,这事情暴露其实也是早晚的事,毕竟是在刘宇家的信箱上用粉笔写下暗语来传递的约会地址。但让刘宇这个混蛋知道了,我却很尴尬,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于是就准备离开。但刘宇却强行扯掉了我的面具。而且对于面具下面我的面孔丝毫不感到惊讶。这才是让我惊讶的地方。”说到这,林杏儿转过头,望向程颂,见后者依然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睡着,呼吸却又急促。
于是继续说道:“自那之后,那个人就凭空消失了,我也没在找过他。不过墨伊的存在,却已经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孩子在哪里?”程颂突然开口。
“孩子在国外的一个寄养家庭,已经上中学了。”林杏儿并不意外,开口回答。
“为什么不接到身边?”程颂继续问道。
“其实我父亲也希望我接孩子回来,不过首先是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来这边。其次,按照当地的法律,寄养家庭如果不同意,我不能强行接他离开。”林杏儿略有苦涩的回答。
“那是你儿子,难道你不会想他?”
“会,所以我有好几次,对你说谎了。”林杏儿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次我说我在海南过春节,其实我是去看孩子了。”
“之后准备怎么办?”程颂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国与我们国内情况不同,人的想法也大相径庭。孩子这么大了,很快就成年了,他也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林杏儿对国内特别看重的母慈子孝,似乎并没有什么概念,或者说,可能孩子是混血儿,她更尊重了孩子的选择。
程颂沉默了,在两人相识之初,程颂就预感到这女人肯定有她从前的故事。
这不意外,但当江扬告诉他,他喜当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情绪失控。并不是因林杏儿竟然早就生育一子而失控,而是那种被隐瞒甚至欺骗的难过。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何尝不是对林杏儿隐瞒了颜鸳的故事,倘若颜鸳那次也怀了他的骨血,又当如何是好!
这么想来,倒也公平。于是他回到家才想借着装醉,回避此事,虽也明白装醉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至少可以让事情冷却一些。
听了林杏儿的故事,程颂果然如他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一般,并无多大波澜起伏。
究其根源,两人不是贫贱夫妻!倘若家里揭不开锅了,估计会为这种事大打出手。而不贫贱,与他程颂无关,乃是林家的底蕴。
这事越想越理智,越理智越通透。
于是,程颂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一把扯掉了林杏儿的真丝短裙,扛起佳人丢在沙发上,展了展鼻翼,发出一声“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