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明珠是我杀的,我恨她什么都没做却可以占据誉郎的整颗心。本以为她死了誉郎会一心一意爱我,可笑他竟然因此疯了!”
晓月全然不似往日灿烂,眼中全是被恨意占据的疯狂。
“有时我恨自己这副皮囊,若是没被他看中,或许我永远都会是那个平安镇乖巧活泼的晓月,会寻到一个好人家,有个幸福美满的家。”
“都是他的出现毁了我!”
说着,她泪流满面,表情却是笑着的:“可后来我又很感谢自己这副皮囊,它为我引来了不少男人,只要接近我的,我都能轻而易举得到他们的信任,只要伸手轻轻一推,便能将他们送入深渊。”
“实不相瞒,沈昭时是我第一个用真名结识的男人。”她看向桑竹,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桑竹摇头。
“因为啊,我累了,好累。用了那么多身份骗了那么多人,最后这一回,我想以自己的名义,做完最后这件事。”
晓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叫司空什么的小少年,他和我见过的其他男人不一样,倘若……”
默了片刻,她仰头讽刺笑道:“哪有什么假设呢,我其实有点后悔诬陷他了,不过我会在黄泉路等他,但愿他能原谅我。”
她最后看了誉郎一眼:“誉郎,我永生永世恨你,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带着无尽的痛苦活着!”
说罢,她猛地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桑竹静静看着,没有上前阻拦。
一段相识,一场孽缘,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魏大人,你可以出来了。”桑竹无声地叹了口气,安抚着誉郎坐到一旁,她默默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俊美容貌的男子,这一切罪孽的根源。
魏呈焕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他盯着晓月看了许久,又缓缓看向誉郎,最终沉默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从平安镇回来,桑竹便去包子铺找了周老板,从他口中得知,明珠全名魏明珠,竟是魏呈焕捧在手心长大的独女。
于是她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明珠之死,晓月和连欣对男人的憎恨,以及魏呈焕对凶杀案潦草的态度,让她把一系列事件联系在一起。
她拜托周老板在她的死讯传出后把晓月引入客栈,同时和沈昭时计划好,让万机阁的人连夜做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皮假人。
晓月终究只是个普通女子,杀人的时候屋子没亮灯,加之她高度紧张,根本分辨不出所杀之人会是个假人。
桑竹原本只打算让晓月亲口承认她才是凶杀案的元凶,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赴死。
“和晓月接触过的男子死的死,疯的疯,被投入监牢最终也是斩于菜市口的下场。”桑竹无声笑了笑,“其中怕是少不了魏大人的包庇纵容吧。”
魏呈焕叹了口气,重新恢复威严之态:“你想说什么?”
“你听信晓月一面之词,以为明珠被誉郎所辜负而跳崖,自此便恨所有薄情人,正巧晓月给你提供了发泄的出口。”
桑竹冷哼一声:“你便不辨是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胡作非为。”
“魏大人,我说的可对?”
魏呈焕挥了挥手,手下的人推门而出,阳光又一次照了进来,室内恢复明亮。
“对与不对你又能耐本官何?”他看向晓月,神情恍惚,“本官听信她的话,却不想她才是害死明珠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