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澜靠近的瞬间,就有不知名的香水味随着急促的呼吸一簇一簇钻进隋懿的鼻子,香得令人作呕。
此时距离宁澜给他发的收工短信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就算从影视城最北边走过来,也用不上这么长时间。
他本不想出来找他,可是宁澜无论如何也算是他养着的一个小东西,再不听话,他也得管。于是他把酒店周围的巷子找了个遍,甚至去片场走了一趟,半个人影都没找到。
隋懿一路顺风顺水长大,了解到的社会阴暗面都是在新闻里,他把所有可怕的情况都在脑子里想了个遍,绑架、抢劫,甚至强暴。虽说宁澜是男孩,可他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小胳膊小腿又没什么力气,难保不会有人动歪心思。隋懿越想越怕,差点打110报警。
结果他的担心全是多余,这个小东西在这外面跟别人鬼混,还沾染一身恶心的味道。
隋懿觉得自己是真傻,多少次了,还是会被他这张单纯的面孔欺骗,被他耍得团团转。
宁澜抬头,看到是隋懿,立刻笑起来:“你怎么出来了?正好,帮我拿一下,我发条消息。”
隋懿没接宁澜递过来的塑料袋,由着它们掉在地上。
“欸,干嘛不接啊?”
宁澜心疼他的草莓和芒果,蹲下身要去捡,隋懿一把将他拽起来,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
宁澜有点慌张,又有点害羞,小声说:“干嘛呀?别在这里,会有人经过。”
隋懿被那股浓郁的香气熏得脑袋发热,拽着宁澜的胳膊就往路边的灌木丛后面去。
甫一站定,隋懿就问:“去哪了?”
“去买吃的呀。”宁澜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咱们赶紧上去,冷了就不好吃了。”
隋懿冷笑:“我还以为你已经吃饱了。”
宁澜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隋懿这样子有些恐怖,跟那次他被当成泄愤道具时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闲人勿近的森寒气息。
难道纪之楠结婚的事被他知道了?
宁澜吞了口口水,紧张地问:“你知道了?”
隋懿目光更深沉,二话不说直接扯宁澜的衣服,扒掉外套,里面还是有那股香味,脸上有,脖子上有,胸口也有,到处都有。
宁澜被他猴急的动作吓懵了,以为他突然想要,急急推他:“别在这儿行吗?”
剧组的生活助理说附近很多粉丝和狗仔,万一又碰上第二个薛莹可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脖子上的刺痛。
隋懿对着他露在外面的纤细脖颈,一口咬了下去。
宁澜终于迟钝地意识到状况不对劲。他刚才走了很长的路,还没痊愈的脚腕针扎似的疼,现在隋懿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在他肩窝里又咬又啃,他实在受不住,央求道:“我们回屋,回屋随你怎么办……好不好,嗯?”
隋懿突然不动了,捏住宁澜的后颈,把他整个人掌控在手中,粗喘几口气,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陆啸舟可以在外面干你,我不行?”
宁澜张着嘴嗫嚅片刻,当即解释道:“没有,他没有……呃……”
隋懿不管不顾地把手伸进他的裤子,手指直直往臀里钻,像要检查什么。
这种混乱的时刻,宁澜脑中反而是空的,几乎没有任何反馈。只有心脏像被一双手攥着,力气太大了,心口塌了一块,轰隆隆地响。
“会被人看到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他循着本能推拒,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他怕自己会哭出来,“脚好疼,疼……”
其实更疼的是心。
直到灌木丛外有人经过,宁澜的哀求才奏效。
隋懿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宁澜顺势把半褪的裤子提起来,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把裤子系上。
他顺着隋懿的目光透过树丛缝隙往外面看,心下了然,驻足在路边往这边张望的是纪之楠。
宁澜去掰隋懿的手,靠近他小声说:“我先出去,你等他走了再出去。”
隋懿用黑沉沉的目光看他,或许是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犹豫片刻,把手松开。
宁澜整理了下衣服,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跟纪之楠打招呼。
纪之楠显然听到了什么,他又不傻,怀疑和担心都写在脸上。宁澜强装坦荡,笑嘻嘻地与他说话,纪之楠往他身后看两眼,终是憋住了没说,两人一起走进酒店。
前脚进屋没多久,隋懿后脚就跟进来了。宁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隋懿抓住他:“出去干什么?”
“吃的,水果,丢在外面了,给你吃的。”宁澜道。
隋懿脸色很差,不耐烦道:“我不吃。”
“哦。”宁澜垮着肩膀,讷讷地坐下,大脑迟钝得跟生锈了似的,愣了半天不知该从何说起。
隋懿脑袋里也是一团乱麻,可愤怒已然占了上风。他想到宁澜刚才逆来顺受的可怜样,怒气就在胸中如沸水般翻滚。
他对别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他到底还要多少钱?
他为什么这么下贱?
残存理智让他把这些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然而宁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最后一线理智顷刻间崩断。
“你是不是喜欢纪之楠啊?”
宁澜的声音很低,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几乎让人听不见。他说完抬起头,嘴角上挑,扯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你看我这样,像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