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合欢殿发现宁顺的尸体后,为不打草惊蛇,荆不言开始派人蹲守长乐宫,以期能在长乐宫有所发现。
可一连好几日,除了偶有野猫出没,长乐宫再不见任何人影。
与此同时,腾婴也终于想起那日在宸禧宫妘朵住处所见玉佩是谁的了。
没错,玉佩正是宁家所有,或者说是宁顺的。
当夜,妘朵便被荆不言带到了金威卫的大狱。
“说吧,玉佩是谁的?”
既来了金威卫,自是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妘朵被铁链绑缚着双手,呈大字型被悬挂在墙上。
“啪嗒”一声,荆不言将从妘朵身上搜到的玉佩扔在了妘朵面前,冷喝一声问道。
“是,是我自己的,”到了如今这地步,妘朵尚在嘴硬,不肯实话实说。
“是吗?”荆不言只朝边上招招手,黑暗里便有人拉扯着另一个人过来。
“你说,玉佩是谁的?”
荆不言对来人道。
“是,是金威卫,金威卫宁,宁大哥的。”
被拉扯过来的确是伺候妘朵的小丫头,许是来此地之前便被讯问过一回,又见到眼前各处摆放的刑具,血腥又阴寒,将小丫头仅余的一点胆子也吓破了,还不待荆不言多问,便一五一十将妘朵与宁顺的来往道了来。
“大约五年前的一日,妘朵姐姐奉彩霜嬷嬷的命令去万福宫办事,却在万福宫里遇到了福公公,福公公他。。。。。。”
小丫头刚说到这里,就被一声尖叫制止,“闭嘴,不许说。”
是妘朵,她挣扎着身上的铁链,面上神色愤怒又羞恼。
荆不言不耐烦听妘朵聒噪,只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一步上前,只将妘朵下巴轻轻一抬,“咔吧”清脆声响,吱吱呜呜声里,妘朵再也发不出声响。
“接着说,”荆不言端坐于一旁的椅中,把玩着一只红缨飞镖,轻声吩咐。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瞬间能要一人性命。
小丫头哪里还敢怠慢。
虽上牙打下牙,但语速明显快了起来。
“福公公见妘朵姐姐长的好看,就指使身边人要拉扯妘朵姐姐去他住处,妘朵姐姐争不过,眼瞧着便要被福公公的人带走,幸好宁大哥正在附近巡逻,听见声响赶了过来。”
说起当时情形,小丫头仍然不住颤抖,可见那事让她记忆犹新。
“当时福公公见是宁大哥,并未放过妘朵姐姐,还道让宁大哥不要多管闲事,但宁大哥却并不畏惧福公公,只道若福公公不放开妘朵姐姐,他便去回禀皇上,毕竟妘朵姐姐是宸禧宫的人,皇上总不会让自己祖母的人受辱。两边僵持中时,彩香姑姑恰好路过,福公公这才放了妘朵姐姐。”
这些话听来似乎是宁顺从福公公那个老太监手里救下了妘朵,但荆不言是何人,只言片语里,便推测出,当时老太监之所以放过妘朵,皆是因为彩香的缘故。
彩香乃是太后身边一等信重之人,地位自是比老太监高些。
怕不是因为忌惮彩香,福公公才放过了妘朵。
“所以,妘朵感念宁顺帮助,此后两人便有了来往?”
荆不言虽不常待在宫中,但对宫内阴私却也有所耳闻。
因为身体缺憾,自己不能人道,却偏爱折磨小宫女的事,在这宫里屡见不鲜。
连身为宸禧宫大宫女的妘朵都险遭毒手,可见福公公那老太监实没少祸害宫里的女子。
再想起那日雁息巷里,福公公对待腾婴的态度,荆不言不自觉便攒了眉头,暗道哪日总要弄死那老太监才行。
“不是的,”听见荆不言的盘问,小丫头却摇头否认道:“宁大哥与妘朵姐姐两人是清白的,甚至宁大哥都不曾再见过妘朵姐姐。”
“噢,那玉佩怎会到妘朵手中?”
“那是宁大哥与福公公纠缠时落在地上的,当时宁大哥并未在意,宁大哥走后,姐姐发现了玉佩,这才带了回来,”小丫头解释道:“姐姐见玉佩摔碎了一角,就拿绣线将玉佩勾住了,本是想寻机还给宁大哥,可谁知待姐姐再去打听宁大哥时,才知宁大哥离开了金威卫,再后来便一直将玉佩留在了手中。”
“宁顺离开了金威卫?”
“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小丫头嗫喏着道:“只后来,姐姐听到风声说,说。。。。。。”
小丫头咬了咬唇,看向妘朵。
妘朵披头散发,虽不能说话,但仍是拿一双眼恶狠狠的看向小丫头。
小丫头禁不住这凶狠的眼神,不由撇开了眼。
“接着说。”
荆不言的声音虽轻,却挟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是,”小丫头垂了头,不敢再看妘朵,“有人传了消息给姐姐,说,说,宁大哥因为姐姐得罪了人,被人设计陷害后,宁大哥非但未出宫,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人是不是宁才人?”
“是。。。。。。是。”
小丫头低垂着脑袋,小小声的应道。
“宁才人是不是假借妘朵在宸禧宫生活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