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见状道:“这边请。”
来到房,苏承望见房中并无多少籍典藏,只在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写满了字的纸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苏承望拿起一张念了一句,笑道:“没想到你也喜欢李正公的诗词啊。”
“是,我可太喜欢了。”沈青云有些咬牙切齿。
身后的巧儿闻言捂嘴轻笑,却被沈青云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嗯?”苏承望突然露出疑惑之色。
“怎么了?”沈青云问道。
苏承望道:“老夫记得李正公的将进酒明明是‘李学子、陈狂生’,又作‘陈夫子,萧姑娘’,为何到了你这里,却是‘岑夫子,丹丘生’?就是笔误,也不会差这么多吧?
可有什么说法?”
这能有什么说法?
沈青云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李俢涯将太白诗仙的诗一通乱改,还不许我拨乱反正了?
“就是突然忘却了,自己添的新句而已。”
“呵呵”苏承望也不多想,又随意翻看了一些,随后道:“你这字是摹的谁字体啊?”
“都说了练着玩的。”
苏承望摇头道:“倒是工工整整,却无半点灵韵,说不上丑,却也当不得一个好字。”
沈青云笑道:“这不是让您指点指点吗?”
苏承望微微点头,左手扶住右边宽大的袖摆,沈青云见状连忙上前给苏承望重新铺上一张空纸。
苏承望笑着对巧儿道:“请姑娘为老夫磨墨。”
巧儿微微颔首,“是。”
苏承望手持毛笔,稍微酝酿一番,随后点墨落笔。
同样的将进酒,同样的词句,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格。
如果沈青云的字完全没有灵气的平淡,那苏承望的字便无时无刻不在透着潇洒飘逸的气质。
良久,墨止诗成,铁画银钩交错纸上,只是黑白两色,却如画卷一般惊艳绝伦。
沈青云不懂法,说不上苏承望字的精妙之处,但他有基本的审美,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苏承望这幅字的水准。
“辛苦了老爷子。”
苏承望放下笔,笑道:“老夫也有些日子不曾挥毫了,今日也算是尽了兴。”
沈青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透着笑意。
苏承望见状笑道:“时辰不早,老夫也累了,这幅字便送给你,当做临摹的字帖。”
“那就谢谢老爷子了。”沈青云嘿嘿一笑,招了招手道:“老七,送老爷子一程。”
待苏承望离开,巧儿道:“这位老先生可真是位大家,巧儿也算是见过不少名人字画,却无一件能比得上这幅字的。”
“你说,这幅字如果拿出去卖,得是个什么价啊?”
巧儿闻言一愣,“老先生将此物送给世子,世子当好好珍藏才是,岂可凭白沾染了金银的俗气?”
“这叫什么话?”沈青云鄙夷道:“你是青楼花魁,我是青楼常客,咱们两个已经是俗不可耐了,这字画既然送给我了,当然任凭我处置。”
巧儿闻言,脸上神情变化不定,不知心中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