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内的黄琬来回的房中走着,至于访客基本都被黄琬拒之门外,他不想见,不想看到这些人,如今这些人丝毫不能帮助自己半分,反而还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如今,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沉着冷静下来,一个人在房中好好的思考一下。
把刘表从襄阳带回雒阳,则会恶了襄阳的士族,但是如果不作为,则会恶了当今的这位天子。
城府!
手段!
皆为上上之选的天子!
这是阳谋,堂堂正正的阳谋,逼的他黄琬不得不做出选择,或许征南大将军朱儁的奏折传入雒阳,放在天子面前的时候,这位少年天子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
“陛下啊陛下,你倒是给老臣出了一个难题。”
坐在房内,黄琬喃喃自语着,眉宇间紧锁,房的仆从个个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断了自家君上,然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忽然,房内传来一阵响声,门外的奴仆个个都跪了下来,低着头,等待着自己的下场,许久后,房的大门未曾开启,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起身,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景升,你害苦了我。”
房内的黄琬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给捏碎,碎片刺进黄琬的手,直接让黄琬的手变成血淋淋的,然而,黄琬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眼神中闪过果断之色,身居高位的他,行事作风自然有常人难以言及的魄力。
“来人!”
“君上。”
房的门被常年跟随在黄琬身边的老管家打开,见到黄琬手上都是鲜血,立即命下人唤来府中的医夫,待为黄琬稍作包扎后,黄琬眼神略显阴沉:“速备马,本侯要前往荆州襄阳。”
“喏!”
雒阳城内的事情,身处在襄阳城的刘表并不知晓,他此时此刻的脸色则是极其的精彩,看向手持圣旨的孙坚的眼神满是怨恨,刘表修养自然是足够,不然何义被好事之人奉为八顾之一,但是刘表这辈子从来未曾这般怨恨一个人。
若他还未入主襄阳城,孙坚这厮拿出圣旨与他又有何关系,只是如今襄阳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他刘表不日要成为荆州牧,成为这座襄阳城的主人,但是孙坚这厮拿出的圣旨来,明目张胆的告诉他,当今天子任命的荆州牧并非是他刘表而是他孙坚,如此这厮把孙坚的脸面放在何处。
不仅仅只是刘表脸色难看,蒯良、蔡瑁等人脸色也极其的阴沉,他们筹备许久的谋算,如今直接这个莽夫手中持着的圣旨给大乱。
“台兄,汝持圣旨而来我,为何不一早入城?”
蒯良率先发难,准备给孙坚扣上一个枉顾朝廷,不尊圣命的帽子,要是以往面对蒯良的发难,孙坚或许会变得不知所措,但是在崔钧的指导下,孙坚高举手中的圣旨,沉稳回应蒯良:“某持圣旨而来,本欲要入城,继王叡之位,继任为荆州牧,为陛下牧守荆州,但是王叡身为荆州刺史,却畏罪自杀,其满门上下亦是被袁绍屠戮,如此襄阳,尚且不能护住一州刺史的性命,某如何敢入城!”
瞬间,孙坚就自己把这顶帽子甩在襄阳城的这些士族头上,孙坚的意思很明显,我不入襄阳城,完全是因为袁绍在襄阳城大开杀戒,天子本意乃诛尸位素餐的王叡一人,而非其满门上下,然王叡之满门尽数死在袁绍之手,今之王叡,何尝不是来日他孙坚的下场。
闻言,堂内襄阳城的士族瞬间都沉默,袁绍在襄阳城内的所作所为他们自然是看在眼里,同时袁绍所举亦是他们的意思,故而,袁绍方才敢在襄阳城内造下如此杀
“汝巧舌如簧,吾不与汝争辩,吾定上奏陛下,参汝一本。”
蒯良看向孙坚的眼神极其的不善,他欲要发动世家之利,令朝中诸公齐齐在朝堂上参孙坚一本,让孙坚不仅要丢了这个荆州牧的位置,同时还要让孙坚下了大狱。
当蒯良说出这番话后,孙坚面色一怔,遂摇头大笑,视线落在蒯良身上的时候,那道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愚蠢之辈一般,早听闻蒯氏子柔之名,如今看来不过尔尔罢了,只是让人徒增笑料。
在孙坚看来,蒯良高看了世家,小觑了当今的陛下,若是换做灵帝在位时,或许他孙坚还会顾忌世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从而退让一步,但是当今陛下非先帝,不可同日而语。
见孙坚只是摇头不语,蔡瑁则是忽然起身道:“汝孙坚未及时入城任职州牧,不尊朝廷法度,今欲为州牧,这州牧之位若非是你孙台家中之物乎?”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闻言,孙坚看向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倒是显得有些意外,面对蔡瑁的逼问,孙坚只是轻轻摇头。
“既然不曾,为何不来?”
蔡瑁仿佛未曾听到先前孙坚的回答一般,见孙坚欲要开口时,却被蔡瑁直接打断掉,听到他这般说道:“我等上奏陛下,此事交由陛下圣裁!”
“理当如此。”
“德珪兄所言甚是,此事交由陛下圣裁!”
“,”
当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堂中的襄阳士族纷纷开始起哄,孙坚则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依旧未曾有任何的举动。
“台兄,我等与景升公皆为旧时,如今乃是我等叙旧之时,还望台兄莫要打扰。”
蒯越这个时候冷不丁的开口,直接朝着孙坚下达了逐客令,孙坚的眼神阴沉到可怕,遂只是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去。
见孙坚离去,堂中众人随之哄堂大笑起来,不过很快的方才的问题又摆在台面上,一个个都紧随着眉头开始陷入沉思中,此事无论如何都需要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当真让孙坚这厮成为荆州牧,他们今后的日子可就难受了。
然而,当孙坚走出蒯氏的府邸的时候,伫立在蒯氏府邸外,倏然回头看向蒯氏府邸,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