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司家的人,你说的不算,要问吕小姐当年她都干了些什么。”
司老夫人眸光锐利带着仇怨,恨不得把吕婳盯穿。
吕婳瘫软在叶绵绵的怀里,想动一下都力不从心。
周围都是司家的人,森森的院井,纷扬而下的轻雪,冷到极致,瘦弱的身子不由哆嗦得更加厉害。
“我不是,我还没有嫁给谨生,当然不算司家的人。老夫人对我有怨,无非是误会当年司叔叔和庆华哥的死因与我有关,但是我发誓,那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是因为落水昏迷失去了一些记忆,可我敢确定,真的不是我。”
吕婳煞白着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提高声音,注视着司老夫人的眼神中略有松动。
司老夫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死死地扣着自己的皮肉。
她知道,如果不克制的话,自己一定会不顾身份,冲上去亲自撕碎这个狐媚子。
“天乐!”
司老夫人嗓音低沉,拼力压制着情绪。
“老夫人。”
任天乐恭顺的回应。
“给我打,打到吕小姐认下自己的身份为止。”
贱人的一身贱皮贱肉,不吃点苦头,怕是不会承认的。
“是。”
任天乐几代跟着司家,说是一句忠仆也毫不为过。
旧年往事他与司家人一样,埋藏在心里,司老夫人所受屈辱,他心知肚明。
举步走到吕婳身前,手中那沉甸甸,黑黝黝的家法似乎带着血腥味儿就在眼前。
吕婳双目圆瞪,紧紧盯着那个,她六年前就曾见过的家法。
那时候,她就躲在祠堂外,亲眼看着司父高举着它,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司庆华的背上。
她还记得,那是因为司庆华撞破了她跟司父的暧昧。
司庆华怒责父亲,换来好一顿毒打。
是的,她记得,她都记得。
现在这曾经沾染了司庆华鲜血的家法,终于轮到了她。
一切好似冥冥中自有安排。
逃离不得。
叶绵绵一直觉得,任天乐是一个办事利索,心思细腻,十分称职的管家。
更以为他偶尔的玩笑和平易近人,是整个司家难得好相处的人。
原来,当他那一脸和善褪去后,竟也是冷肃得这般骇人。
似乎从未认识过他。
“天乐,求你,不要。”
叶绵绵被这个阵势吓得声音软了下来,眼眶一红,马上就要哭出来。
她怕了。
她怕自己辜负司谨生,保护不下吕婳。
她怕司谨生在知道吕婳被司老夫人伤害,心里会对吕婳生出更多的愧疚和心疼来。
那毕竟是他爱过的女人。
“五夫人,麻烦您让开,今天这件事您掺和不得。”任天乐的脸上没有表情,握着家法的手,骨节泛白,叶绵绵连呼吸都紧了紧。
“五爷,五爷很快就会回来。”叶绵绵最后向老夫人求饶:“老夫人,求您……”
“啊……”
叶绵绵探身向前,任天乐一板子拍下来,直接拍上吕婳单薄的背。
这一板子使了十足的力气,吕婳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再发不出声音来。
蓝白色的病号服上,赫然一道血痕渗透出来。
叶绵绵惊住了,转身站起来,死死握住又一次要落下来的板子。
这才发现,原来这黑黝黝的板子上竟布满细密的倒刺。
叶绵绵顾不得自己的手被扎得生疼,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