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医,您快着点!皇上都在太极殿里发火了!”负责去淑儿宫里叫王菁华王院正的小太监,背着王太医的药箱匆匆的往前跑着,结果发现王太医没跟上来,不由的一跺脚,又急急的转身向身后拉了将近五十米远,正停在原地双手扶膝,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都已经粘湿了胡须的王太医身边走去,边走便焦急的说着。
“我说小公公,呃,你,你,你刚才,才,没,没,没说清楚,皇皇皇上那里怎么了?皇上的伤不是都处理好了吗?怎么,怎么,怎么……”被小太监架着一直胳膊托着往前走的王太医,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脸上满是不解。
“我的王老太医啊,小的只是在殿外伺候的,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哪知道啊!再说了,里头的各位大人,哪个不是身兼重任啊!哪个倒了,这天还不得都塌下去一块啊!再加上今天这起子事情,皇上能不火吗!所以,您还是快点吧!什么都别问,赶紧去就是,免得触了皇上的霉头,不是?”小太监的小嘴吧嗒吧嗒的说着,几乎是半扛着王太医往前走的。
“哎,哎哎,你慢点儿!”王太医只是费力的跟着小太监不停的往前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压根就没听明白下太监噼里啪啦的说的是些什么。
及至走到太极殿门口的时候,正好和太医院里被叫来的两位太医撞在了一起,两人望到王太医也来了,顿时相视一眼,心下松了口气。
等小太监并报后,王太医三人联阙进了太极殿,刚要给李世民见礼,结果李世民不耐烦的一摆手说道,“免礼吧!赶紧看看房小二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是皇上。”三人刚弯下一半的身子立马直起来,目光明了的走向了房玄龄身旁软榻上躺着的房遗爱。
三人均是担忧的望着紧闭双眼的房遗爱,挨个为他把脉。
感觉到三人的到来,房遗爱睁开了眼睛,任由三人把脉的同时,虚弱的张口说道,“给我片人参含在舌下就行。”
三人把完脉,心下均是明了房遗爱只是有些心力不足,忧心过度所致,现下含片人参倒也符合情况,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王太医颔首说道,“给他两片吧,他的身子壮实,含两片也不会有问题。”当下一人赶紧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两片上好的人参,递给了坐在软塌边上的王太医,由王太医送进了房遗爱的嘴里。
“王太医,小儿真的没什么大碍吗?”房玄龄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王太医信心满满的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房玄龄喃喃说道,双眼紧盯着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的房遗爱。
李世民也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
皇上不发话,众位大人也不出声,三位太医也只好静静的站立一旁,仔细的看着房遗爱。
没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房遗爱挣扎着起身。
“你不好好休息,起来作甚?”房玄龄责怪的说道,伸手就要按下房遗爱起了一半的身子。
“父亲,我没事。”房遗爱推开了房玄龄的手,含着参片的嘴有些发音不准的说道,“我想去太医院等消息,一旦有人受伤严重的话,也好立刻缝合不是?因为最近使节到来的事情,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压根就没时间学习这缝合术,只能儿子拿针了。”
“可是你的身子……”房玄龄担忧的说道,同时也知道房遗爱所说的事情,也就是秦琼和程咬金向皇上奏报的什么外科缝合术,说是不但能够是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还可以减少残损的机会,是不错的救治之法,一旦推广开来可以大幅度减少战场上士兵的损伤,前些日子为了亲眼见识一下效果,所以一直在用动物做实验,后来又拿牢房里的一些个死囚实验了一下,效果确实不错,本想推广,奈何各国使节前来长安,使得这件事情搁浅了。现在真正能够上手的还是只有房遗爱一个人!
“我是大夫!只要有病人需要救治,我就能挺下来!再说了,太医院里的药里不是还有人参嘛,到时候累极了,我自会含上两片,皇上不会心疼吧?”房遗爱安慰完房玄龄,最后调笑的冲李世民说道。
“朕什么时候不让你小子用药了!”李世民不满的瞪了一眼房遗爱,没好气的说道,心下对于房遗爱的这一举动很是赞赏,同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也不会强留下房遗爱在太极殿,毕竟救人如救火。所以,在向王太医询问了一下淑儿的情况之后,便凝声吩咐王太医三人道,“房小二,朕交给你们三个了,给朕看好他,别让他太累就是,你们下去吧。”
“是皇上。”
然后,两个年青一些的太医,一左一右的扶着有些虚弱的房遗爱,跟着王太医一起退出了太极殿。
再说跟着赵毅一起出去的胡老。
胡老本想先赶过去看看房府马车和陆义的情况,奈何皇上最担心的却是自己妻兄一家的安危,胡老只能是不停地祈祷,希望陆义等人不会遇到危险,自己在赵毅集合人手的时候,率先往去长孙府的路上掠去。
远远的就听到长孙涣凄厉的叫声,“大哥小心!”
胡老转眼就看到长孙涣一刀格开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的兵器,然后飞身把被迎面砍来的一刀吓得呆在原地的无法反应的长孙冲给扑倒在地,而本来要砍长孙冲的那一刀,正好砍在了长孙涣的后背上,从左肩一直拉到右胁下!后背上的衣衫顿时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胡老飞身而至,正好一巴掌拍死了想要举刀再砍的刺客,然后抬脚踢飞了起身而至的另一个刺客,此时,身形有些狼狈的长孙夫人手持钢刀退到了胡老身旁,七八个家丁一照面被杀的还剩下的三个人,也浑身是血的聚拢了过来。
长孙冲已经扶着咬牙忍痛的长孙涣站了起来,满脸焦急的望了望长孙涣,又看了看身形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的长孙夫人,又望了望救援而来的胡老,眼里都快急出泪来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就那样傻傻的扶着长孙涣拿刀的右臂,想要按住长孙涣不停冒血的后背,却又怕触疼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