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晚凝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数次的惊醒和和汪千雨的惨状让她一觉醒来浑身是汗。
淅淅沥沥的雨声由远及近,她慢慢睁开眼,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
经过一夜的冲刷,窗外的世界显得格外新,颜色格外浓,汪晚凝扶着窗,看到汪老太正饶有兴致亲自修剪她的花草。
长久的蜗居室内,老了还能有一份热爱挺不错的。
汪晚凝撑着下巴静静地看汪老太不急不慢的左右欣赏。
但是她被烧的那间房还没装修好。
老太太不盯后续,料汪有为也不会真心赔偿她。
在这边不太方便,那间原本是当做调香室的,现在被毁了,严重拖累进度。
其实只要想制作,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汪晚凝早已彻底无缘“馥约”,她为大赛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没有了展示的机会,她难免有些失落懒怠。
与之相反的是,沈鸣顺利通过了复赛,进入了决赛。
最近公布了复赛结果,她看了。
当初和沈鸣大吵一架割袍断义,现在他人脉也攀上了,成绩也有。
反观她呢,当初关掉了店,以为自己能很快就东山再起,结果越努力越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更别提事业更上一层楼了……
“凝丫头,快过来。”
汪晚凝后知后觉的从繁杂的思绪中抽身出来,看到下面汪老太正仰头笑着和她招手。
没有被铺设石板的地方掀起一片烂泥,就像昨晚汪千雨被扔进院子时的惨状,脏污一团。
汪晚凝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双手,浓重的鲜血隐隐覆在上面。
“在那儿愣站什么呀,快到奶奶这儿来。”
青葱的十指被褐色苍老的手轻轻握住,拉去了花团锦簇的小花园。
手上的鲜血消失,汪晚凝一抬眼,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含着水珠娇态毕露的花。
“奶奶,我来帮你吧。”汪晚凝要去拿剪刀,但汪老太躲开了。
她鼻子上垂着老花镜,眯眼端详着汪晚凝笑道:“不用你,我老婆子就爱干这些活。哎呀,我孙女站在这儿真是人比花娇啊。”
汪晚凝被汪老太夸得脸红,白皙的脸蛋粉粉的,倒真像旁边含春泪、娇无力的芍药。
汪老太话锋一转,转而问她:“丫头啊,你跟奶奶说说,你和陆家那小子……处得怎么样了?”
两根布满褶皱的食指颤颤巍巍的挨在了一块儿,汪晚凝低头绞着手指浑身不自在。
“就……就那样。”
原本想说已经形同陌路了,但是不久前才亲密过,说谎她得臊得脸更红。
她忙说道:“哎呀奶奶,我跟他是没结果的,肯定会在联姻前结束的。”
汪晚凝真的胆战心惊,说话的时候心还在嗓子眼扑通扑通跳。
难道她奶奶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结婚前给未婚夫戴绿帽子都不在意,看样子还鼓励她勇敢追逐爱。
或者说奶奶根本不知道联姻的事?也有可能。
汪晚凝思忖着,默默点了点头。
汪老太扶了扶老花镜,反应慢了半拍,“哎不是啊,什么在联姻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