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的宾馆空间很促狭,味道也不是很好。
然而他们没得选。
明明看着很瘦,醉酒后却沉得要要命,林默反脚关上门,架着闻山费劲地朝床走过去,把人摔下的瞬间,却没想到勾着自己肩膀的人压根就没松手,反倒一起带了下去。
闻山仰面躺倒,林默的脑袋直接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闷哼一声,咕哝道:“缉毒队是不是有铁头功训练的项目?”
说着真的伸手去敲了敲林默的脑袋,好像企图敲出金属的声响来。
他在干什么?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手臂在闻山身体两侧撑起,却没有起身离开,他定定地看着身下的人,觉得脑子有些晕眩,“闻山。”
酒气混合着林默身上独有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和下颌处。
“嗯?”闻山眼眸里的光变得异常柔和,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慵懒,他不由自主地伸手,眼前的眉眼虽然没有了十六年前的稚嫩清秀,但那股卷气依旧熟悉。
可当指尖正要触碰到时,林默问:“你到底去天堂酒吧干什么?”
手指微顿,却没有停下,他已经预料到他这么反常灌自己酒就是问这些,心里微微一拧,手掌覆上他的面颊,认真回答,“我是秦凯的保镖,随行的。”
林默强撑着涌上来的酒劲,“随行去做了什么?”
闻山嘴角勾起笑,有些无赖的痞,“你觉得去酒吧能做什么?不就是喝酒、跳舞、找女人吗?你觉得还能做什么?”
手臂有些撑不住,林默摔在他身上,可还是固执地爬起来往上盯着他的眼睛,“毒品,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碰毒品?”
“闻山,告诉我,你有没有碰毒品?”
他的语气几近诱哄。
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身下的人,不错过一个任何细微的表情,他在等他的回答。
手掌从脸颊处撤开,闻山定定地看着他,“没有。”
没有。
林默忽然一下卸了劲儿,歪头倒在他的旁边。
他说他没有碰毒品。
他说他没有。
晕乎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闻山说这句话的神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更提心吊胆,他直觉他在撒谎,可某一种无形的力量又在扯着他去相信他。
这种感觉就像考试前一秒,明明知道自己准备不够充分,却在自我暗示一定能行。
他伸手遮住头顶上的光,又问:“那块车牌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他回来了是吗?”
“那块车牌或许和我有关系,他回没回来我不知道。”
回答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闻山忽然开口,“你还有要问的吗?”
这话刚落,林默忽然翻身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压根没醉。”
他的眼眸里此刻清明,没有半分醉的样子,“我只是喝酒有点上脸,一瓶二锅头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所以是在配合他演戏。
做保镖,送饭,醉酒,这所有所有的都是在配合他玩儿。
林默定定地看着闻山,醉意更重几分,其实醉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对方,可是他还是要问,“我再问你一次,你随行秦凯到天堂酒吧去做了什么?”
“找女人。”
“撒谎!”
“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闻山起身将他逼近角落,“以你所设想的答案回答吗?你所猜测的推理的真相,即便是真的你能怎么样?你要是有办法有证据今天和你来的人就不会是我,应该是你缉毒队的人。”
他竟然知道!
他知道多少?
林默瞳孔骤缩,酒醒了几分,“你知道什么?”
闻山似乎有些怜悯地抵住他的额头,“林默,有些事情并非没有痕迹没有证据,而是你想要抓住的那个人有着远远高于你的权力。”
权力,会掩藏甚至直接抹去所有的痕迹和证据。
林默惊愕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闻山向后退了两步,捏住他的脸颊忽然笑了起来,“傻不拉叽的,我是闻山,你的贴身保镖。用尽一切手段去保证你生命安全的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