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环境下,那三十年当中,东北的黑道化发展得比南方湘省快得很多。
毕竟我们这些都是要适应环境,而不能去改变环境。
但湘省人的彪悍,是流淌在骨髓和血液当中的。
现在有人称湘省那一段高速是索马里高速,实际上往前推二十年,索马里未必有湘省日天。
当年车匪路霸的专项打击,可以说就是湘省引发的。
在2001年,湘省某个地段,一群专门打劫客车货运车的人,杀了一个港客,当时的阵仗不可谓不大。
我放弃同在黔州的松桃,选择前往湘省买枪,根本原因也是因为在这一年年底,我认识了一个人。
也是这个人,在六年后主导了对许牧野的围剿。
将许牧野那种人物,按在一个县城动弹不得,直到楚二的横空出世,方才获得一丝喘息。
那是198年的农历腊月十三,我手中有了闲钱后,打算去省城买一辆摩托车。
许牧野送我的偏三轮,在我入狱后不知道被谁偷走了,还是直接充公。
出狱后我也没有再寻找过。
当时钱很值钱,但因为生产能力不够,许多机械方面的东西,还有技术上的关隘。
有些东西反而比现在贵得许多。
我记得2005年的时候买过一个液晶显示器的电视,六万多块钱。
买个摩托车,算是大支出,我在省城逛了好几天。
始终都没有下定决心。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在小波的带领下,我和省城一伙偷车的接上了头。
当时城里体面人嫁娶,才会有一辆摩托车作为礼物。
一般偷来的车,在城里没法开,但我买完就会开到柳巷镇,并无这个顾虑。
我是带着白脑壳来的,加上小波,一共三个人,在小十字路口那儿,跟要出手摩托车的那人搭上线。
小波叫他牛仔。
发音是这样发,具体是不是这个名字,我不知道。
牛仔二十七八的年纪,看了我们一眼,带着我们从侧边绕过,走进一条阴暗的小巷。
巷子当中,七八个年轻人松松垮垮的站着,旁边一溜烟的停着好几辆摩托车。
牛仔示意我们自己看,我从这几辆车面前走过,一眼就相中了一台铃木王。
这是鬼子的车,如今回头去看,那几年刚好是我们和鬼子的蜜月期,也是在这个时间段,诸多鬼子的产品,开始逐步占据我们的市场。
铃木王gs125,新车估计要两万左右。
我指着这台铃木王,对牛仔说道,“兄弟开个价呗。”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兄弟你就诚心一点,别搞市场卖裤衩那一套,还要讲讲价。”
牛仔没有说话,而是在他带来那圈人当中环视一下后,最终落在一人身上。
这车应该就是这人偷来的,牛仔正要同那人说些什么。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咦,你们真的是好厉害啊,我的车昨天不见,今天就在谈价钱了。”
“看来你们这地方这些二叔,一个二个全是吃干饭的啊?”
我眉头一皱,扭身过去,入眼的是一张不算好看,但十分华南样貌的脸。
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一股子粤普味儿。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让我头皮一麻的是。
扎着背心下摆的裤腰带上,左右两边插着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