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地马一口气带着我们跑了几百米远,白色石怪消失不见了。
为了不让已然崩溃的守夜人的内心再遭受重创,我掩饰了地界碑的事。
但是,就在首领环视战场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震惊了、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首领勒住马匹,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冰凉的雪地上,身躯禁不住的颤抖,语无伦次的乞怜哀嚎。剩下的守夜人无不一一效仿首领,面向苍穹雪山,匍匐在地,对着苍天告饶,当然也包括我。
天地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剧变,永夜之下,未知的存在鬼神莫测般的将东西巫神山连根拔起,乾坤挪移到了不知名之地,又或者,直接将东西巫神山抹除在了这一片天地之间?
至此,雪域之上再无地标,雪荒台前再无遮拦,游牧在极北荒原上的部落再无归路指引。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然,而我们又不得不认命,承认这突然之间变得空荡荡的天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没有一丝一毫可以佐证猜测的证据,不过我相信,谜底终有大白于天下之际。
信奉巫神的人对之做出了猜测:东西巫神山实际上是镇压黑暗世界的两大巫兵神器,是守护雪域万千部落的前沿阵地,因为永夜的降临,光明与黑暗力量的此消彼长,最终黑暗力量破门而出,将万千部落中的生命一一掠夺,白袍巫师一族为了人间大义最终选择舍弃圣地,与黑暗同归于尽,在人们还都在沉睡之际,默默无闻的捍卫了正义。
在这一个猜测中有部分是真实的,那就是白袍巫师一族从此人间蒸发,被团灭或者远遁异界。
不信奉巫神的人也做出了猜测:因为世间巫术在正义和邪恶的划分上模棱两可,所以,在永夜之下,白袍巫师一族和黑袍巫师一族发生了关于巫术正统的一次巅峰对决,最后黑袍巫师一族施展出了邪恶的禁忌巫术战胜了白袍巫师一族,并且将白袍巫师一族连带着东西巫神山一同打进了时空囚牢,永世不得轮回,施展禁忌巫术的代价或者说所需要的祭品,就是这活生生的万千部落。
执此猜测的人举出了一项毋容置疑,不容反驳的证据,那就是黑袍巫师一族依旧隐姓埋名、异常低调的流浪在这片破碎的疆域上,从此之后,人们发现,每一位黑袍巫师无疑都在经受着旷世的孤独,没有再聚众举行过祭祀,仿佛他们的流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逃亡,也许他们受到了触犯禁忌所不可饶恕的无尽惩罚。
突然,在我们的背后,也就是雪荒台的方向传来了雪崩的声音,我们都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七八米高的澎湃雪崩朝着我们碾压而来。
这是一片平原,哪来的雪崩?
这个疑问横亘在所有人心中,不过,大家都已经麻木了,在这短短半个时辰内所发生的事打破了他们一贯的思考和对世界正常的认知。
我们就这样瘫坐在冰凉的雪地上,等待着死亡。
又或许这一切只是幻象和海市蜃楼?
我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行将崩溃的首领身上因为我们皆已经崩溃,过往的几代
人都出生在和平安定的环境下,尤其是从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冰雪奇境中走出来的守夜人,容易误把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神魔鬼怪的黑暗历史当做趣味盎然的神话故事。
雪崩的浪头距离我们不足五百米,大地震动。
首领疯狂的大喝一声,决定背水而战。
我们没有退路,求生的勇气让我们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心理。
于是乎纷纷上马,挥起武器,高喊着自由宣言,迎着雪崩冲杀而去。
“自由之路漫漫,我心至死不休!”
自由宣言赐予了我们无上的力量,热血在身躯内荡气回肠,等待着我们的不是死亡,而是辉煌。
在雪浪中狂奔出了一个个由白雪凝成的怪兽,有人马兽、狂狮、巨人、九头蛇、雪妖熊、巨蜘蛛……
无数人马雪兽从雪流沙中率先狂奔而出,只见他们纷纷往风雪中一探,一柄雪矛瞬间汇聚凝实,而后便对着我们疯狂的投掷而来。
上百柄雪矛划破冰冷的天宇,对着我们当头落下。
在首领的指挥下,我们迅速的分散开来,躲过了雪兽的第一轮攻击。
成百上千的雪兽渐渐地将我们包围。
我们挥剑劈砍着雪兽,不过雪兽好像是不死的,利剑从其身躯上斩过,伤口又瞬间弥合,绝望又将我们笼罩。
一个个守夜人接连倒下。
我们不能都死在这,我们一定要有人突围出去,这里发生的异变一定要让天下人知道,可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将我们包围的水泄不通的雪兽,如何突围出去?
一百名守夜人战到最后还剩下十个人,当然,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