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卿安眼神抗拒,身体却僵硬得动不了。
救命,杀了她吧。
这是触发了什么副本,小光球太不靠谱了……
那只干枯的手指下一秒就要触碰上她,岁卿安终于如愿消失。
她心脏狂跳,长长舒了一口气。
岁卿安抬头,面前出现一个金碧辉煌, 却显萧瑟,印有鎏金“时间宫”三大字的宫殿。
她仰头望着宫殿,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其间隐含不详。身后石板路延伸至无穷无尽的黑暗,令人望之生怯。她沿着石板走上前,前路石柱林立,每一个石柱上皆挂着一件风干了的破破烂烂衣衫早已经瞧不出颜色。
岁卿安走到殿前,双手推开那扇大门,推开瞬间灰尘扬起散落铺了满身,她忍不住捂嘴咳嗽出声,抬眼惊诧,目之所及之处皆是红绸飘扬,中心高台红烛昏罗帐,其间身影若隐若现。
岁卿安眸子紧紧盯着罗帐,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是谁?
如今,她倒想不起危险。
风吹起罗帐红绸,那人面容露出,狐狸眼,高挺鼻梁,面容线条锋利,薄唇抿紧像八百年没笑过。内里似乎还藏有一人,红被起伏。
岁卿安怔怔,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这是她崽……林余生?
她崩溃。
那个小光球到底把她搞到哪里?
反派都这么大了,她到底走了多久!?
如今这是洞房花烛夜?
岁卿安僵住身体动不了,眼睛闭不上,就这般在门口,从台下望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活春宫。
红绸飘动,隐约可见二人动作之下,红被起伏,娇媚的啜泣从罗帐红绸里断断续续传过来,一只肤若凝脂掌心湿润的芊芊玉手探出罗帐紧紧扯住红绸,指节用力发白想要逃离,雪色的皮肤上印有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雪地里的红梅。男声低沉的喘息声越发粗重,嗓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情动。
这是穿梭到原着?
这大反派强迫谁呢。
岁卿安脸色青青紫紫,过了许久她发现终于可以动了,吓得落荒而逃,慌不择路沿着石板跌进了路尽头的黑暗。脚一滑,她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失重感袭来。
空间继续转换,黑暗褪却,刺眼得的亮光照耀,四周鸟鸣啼叫。
岁卿安心有余悸,不适地眨眼,转头就望见她家乖崽,激动地差点落下泪。
崽啊,她差点回不来了……
她进去原着里面目睹了大反派的活春宫,要是被发现反派还不得手撕了她。
崽,你要保护她这个老家长啊!
嘤嘤嘤。
岁卿安默默飘到林余生头顶寻求安全感。
他们位于庭前空地练剑,姿势整齐规一,一招一式皆含锋芒,手腕翻转间衣袖翻飞风姿绰绰,刀剑如影,剑气扬起的风声成片呼啸而过。
这场面看得看得岁卿安惊叹连连,这才是修仙该有得感觉啊,激动得她都想下去比划比划两下。
林余生身着黑色短打,长发用发冠束起,身形长高不少,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住剑柄,跟着众人挥舞。他眉眼严肃,起落间已有剑修的几分风范,每挥舞一下赤殒剑剑如闪电迅捷,带起的剑风暗含杀气。
她担忧地悬在上方,娥眉戚起,暗道:乖崽,心情不妙啊。
若不是有所顾虑周围之人,她觉得乖崽的剑锋已经出鞘,杀气肆意。
她就这般看着他们一个个汗湿脊背从早练到晚,霞光铺满天际,月华初生。清风徐来,众人皆喟叹:“及时风,是也。”
迎着夜色林余生回到林岁居,她发现林岁居周围设了一屏障,推开院门,温度降了一度,周围黯淡无烛光,树上梨花落了满地,枝上新芽变绿,月华照耀其上,却显得无比萧瑟冷清。
岁卿安心情忐忑。
她走后,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洗漱完,林余生走到卧房,身穿白色中衣蜷缩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赤殒剑,口中轻声呢喃:“前辈……”
这一幕看得岁卿安心酸,这样的人,到底怎么变成反派了。
明明那么乖。
这么笨。
这般抱着剑睡觉也不怕失手,那么硌人如何睡得舒坦。
太笨了,她以后得更费心保护这人。崽啊,听话,哪怕女主再怎么美好,我们也不要女主了,我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