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雁继续试探地问道:“那是沙惊雷派你来的?”
狐媚儿给了苗青雁一个肯定的答复:“奴家正是奉敝帮帮主之命,特意易容前来刺杀苗公子的。”
苗青雁沉吟道:“看来当日如意山庄被毁,确实是沙惊雷所为了。”
狐媚儿转了转眼珠,脆生生地道:“这个奴家倒是不知道了,奴家只知道,我们沙帮主为了你们苗家的青莲古剑,如今是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好。”
苗青雁厉声喝问道:“你们七煞帮,现今藏在哪里?”
狐媚儿装出一副受惊的小鹿般的模样,用可怜兮兮的清亮双眸望着苗青雁,撒娇般道:“苗公子,你不要那么凶巴巴的嘛,都快吓坏奴家了。”
苗青雁毫无耐心,近乎失控般的用力握紧狐媚儿纤细的手腕,将她的腕子捏得通红,大声逼问道:“快说,你们七煞帮的人,如今都藏身在何处!”
狐媚儿故意用又轻又慢的声音道:“我们如今藏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苗青雁不自觉身子前倾侧耳细听,狐媚儿忽然从袖子里撒出一把石灰,石灰打了苗青雁一个措手不及,果然迷住苗青雁的眼睛。
苗青雁立马感受到双目传来的烧灼刺痛感,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大量流泪,泪水与脸颊上的石灰粉混杂在一起,让他的脸颊也传来阵阵灼热之感,他口中不禁发出一声大叫。
这声大叫恰好惊动了刚准备睡觉的顾明月,顾明月听闻客栈中庭传出异响,急忙起身出来查看。
狐媚儿不紧不慢地拍拍手掌,将手掌上沾惹的石灰粉拍了个干净,她弯腰重新从地上捡起匕首,小心翼翼地走近完全睁不开眼睛的苗青雁,避免发出脚步声响。
她想藏住自己所在的方位,进而寻个空当近身刺死苗青雁,谁知苗青雁虽然双目紧闭,手中青莲古剑却是不停挥动,不断抖出各种漂亮剑招,剑影重重,如一道剑盾般将他的身子防守得密不透风,打消了狐媚儿近前刺杀的念头。
顾明月闻得异响,穿窗而出,人已持剑赶到了中庭。
狐媚儿见顾明月现身,见势不妙,脚踩杏树,身子冲天而起,飞出了杏花居,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下。
苗青雁忙焦急地道:“师妹,你快追出去。”
顾明月迟疑地道:“三师兄,那你怎么办?”
苗青雁急得顿足道:“我不妨事,你快些追出去,可不能让此女跑了,我便在此等候,你找到了人再回来。”
顾明月迟疑片刻,旋即同样脚踩杏树,身子凌空飞起,沿着方才狐媚儿的方向追了出去,同时不放心地侧头望向地上的苗青雁,口中放声叮嘱道:“师兄,你先在此等候,谨慎戒备,我若是追到了人,便将她抓回来。”
苗青雁紧闭着双目,颔首道:“师妹,你也小心些,此女狡猾多端,当心中了她的诡计,若是找不到她,务求先保护好你自己。”
顾明月人在空中“嗯”了一声,便追了出去。
被石灰迷了眼的苗青雁站立在漆黑的中庭,双目紧闭,他在院子中静静等待顾明月追凶归来,他知道自己的眼睛需用大量清水冲洗,眼下他闭着双目行动不便,只能等顾明月回来替他打几桶井水。
既然目前什么都做不了,他干脆摸回了杏树下的石桌旁,重又坐回到圆圆的石凳上。
有微凉的夜风吹过中庭,让苗青雁觉得很舒适,自从如意山庄惨案以来,他常常会焦虑到整晚睡不着,他好久未像眼下这般闲适,他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拿起酒坛晃了晃,听到里面传来的酒液响动,他露出满意的微笑,重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杏子酒,最后仰头一口喝干。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苗青雁目不能视,但是耳朵灵敏,沉声问道:“是谁?”
“是我。”一道黄莺般清脆的少女声音自静寂的暗夜中响起。
苗青雁心中悚然一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