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他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可是手、腿和腰都不听使唤，他明白自己肯定至少有一处骨折，他僵硬在那里。黑是夜的黑，白是耀眼的白。白色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苏打水的味道。他才知道，这里是医院。
他身边没有人，他非常想解手，叫了几声医生。走廊是静了的静。程风强忍着，可是，最后大、小排泄物还是自然地流了出来，和他的肉体一起在床上被蹂躏，程风清楚地感受到这些排泄物是有温度的，不管他们流到哪里。
早上，护士来查房，量体温。她发现味道不对，掀起程风的被子。
问道：“你老婆呢？”
“什么？我没有老婆嘛。”
“送你住院的那个，昨天还在这里陪你的那个。”
程风第一反应是想到紫琳。
这时门开了，媚姐一脸的憔悴，后面是眼睛像桃子一样肿的小玉。
那个护士操着她职业的声音说：“你跑去那点了，病人出问题你要负责的哦，你看看他昨晚把我们的床单弄成什么样子！”
媚姐忙说：“对不起！”
程风不知道哪来的气，他把眼睛对着天花板，就是不说话。
她们两个女人在病房里一遍遍唤程风的名字，可是程风就是无动于衷。
她们俩的呼唤带着抽泣。
她们似乎以为床上的程风成了植物人，这是多大的打击。
几个护士来帮程风换床单，抬起程风的时候程风疼得大叫起来。
她们俩个才意识到什么，赶忙过来帮忙，脸上才有点觉察不到的微笑，不过这只有程风自己知道。护士中有一个老一点的一个护士说，：“你们俩个家属，要派人2小时守着病人，跟他换衣服，洗身子，按摩手腿的肌肉，不然病人的背上会生褥疮，肌肉会萎缩。”
媚姐忙说：“好的，好的
，谢谢医生。”
小玉呆在那里脸红一块紫一块，槑槑的，又不知所措起来。
程风在上午的点滴时间里又睡着了，他醒来时，看到媚姐在他旁边打盹，小玉已经不在了。她的脸在这个阳光的早晨，显出了本来的表象，程风试着抬了抬手，右手还能动，他摸了摸媚姐的脸，那是岁月的痕迹。
这个像男人个性的女人一定是哭了很久，她眼角的泪痕，只有程风知道那温度。
媚姐听见程风有了动静，忙起来查看，她坚定的对程风，对他说：“亲爱的，不要怕，我养你。”
程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