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柳依到丛极渊底的时候,柳依问我:“这会儿算是白天还是黑夜?你在这里还能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吗?”柳依就是个问题宝宝。“丛极渊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永远都是这样的。只要我神识没陷入昏睡,我自然能辨别外面过去多长时间。”柳依绕着丛极渊转了一圈,开心的说:“这个地方一个人也没有诶,特别适合打野战。”
我翻个白眼,极其鄙视这家伙,没看过林医官的玉简之前这丫从不敢如此挑衅,现在倒是仗着我不敢动手时不时就说两句话刺激我。没关系,总有一日,这些债,本尊会讨回来。
我将法器放出来,柳依看着我布阵,我边弄边解释与她听,她听一会就开始打瞌睡。哎,这个徒弟真是太难带了。我将已经睡着的人抱进卧室安置好,自己一个人布阵比她看着快多了。
她醒来的时候我已在她身边打坐多时,她问我:“你的活干完了?”我点头。她蹭到我腿上枕着头:“你去观察过那边了吗?还在攻击吗?”我再点头。柳依突然撑起来:“齐磊,你饿不饿?”好奇怪,吃东西从来都是你的要求啊,怎么会问我:“我不饿,你想吃什么吗?”她蹭到我面前:“我也不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饱暖思**。”我简直愤恨:“我听过啊,你让我思了吗?”她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男人主动吗?难道让我脱光你?”嗯?什么意思?认真的:“可是医官不让啊。”柳依笑的可恶:“医官不让,我让啊,你看,医官不爱你吧。”。。。
伺候祖宗梳洗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一段时间丫鬟的工作大约都只能我了吧。柳依像个小混混一样托起我下巴:“美人不开心吗?”哎呀,这可是赞美了,我也是美人了?我冲她笑,她瑟瑟发抖:“这个笑容太邪恶了。”我再也忍不住,狠狠在脑门上敲一记。
丛极渊的日子平静从容,直到阵法破开的那一日。那一日离我们下到丛极渊不过一个半月而已。我早早就收了法器让她躲到阵法之中,我在防御阵法之外再布了一个幻阵掩饰阵法痕迹。
我站到两界之阵正前方,阵法只裂开一道小口子,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中间掠出。我一掌劈下,我打他一个促手不及总比对方先出手强,且柳依在,我不能给对方时间。我将所有力量全部集中,就怕一不小心波及到她。对方也早有准备立即防御出招,刹那之间我们便交手不下百招。对方的招式我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而且他也如我一般没有全力出手,都似乎只是试探而已。
彼此都停手,因为这波试探势均力敌。他将披风的帽子摘下,唤我:“白熙,是我。”我微笑认真看他,仍站定堵在前方:“居然真是你,勾陈,许久不见了。不知你此来所为何事。”他笑,笑容不见阳光:“我在那边就在猜测是不是你在此镇守,我盼着不是你,又知道多半还是你。”
他挥手示意我等等,回头向裂缝说:“骄阳,你过来吧。”过来的是一个青色宫装的女人,容貌姝艳却神情颇显憔悴。那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婴孩气息羸弱,若有似无。
勾陈从那女人怀中抱过孩子走到我身边,冲我笑,笑容却很是苦涩:“白熙,这是我的女儿,她已经1200多岁了。”我看看那婴孩,脸色很苍白,看起来没有比九宸家的老二大。柳依在阵法中歪着头问我:“不打了吗?我可以出来吗?你儿子好像有些看法。”我摇头止住她的蠢蠢欲动。
勾陈看了看柳依的位置。我望向勾陈:“你继续说。”一别已经10万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那个叫骄阳的女子走过来行了一礼:“我是西麓山之主,名骄阳。这是我与勾陈的女儿。她生来就是神魔之躯,体内有神力和魔力两套脉络。神力魔力在她体内时常冲撞,让她莫名其妙便受极重的内伤,总是痛苦难当。我与勾陈这些年试过太多办法,魔界全境都已访遍,皆称无治。是我心疼孩儿,强行要求夫君来仙界看看能否有解决之道。”
我不由惊奇,神力与魔力竟还能共存于一体,这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柳依又在阵中叫喊,我过去撤了阵法,将她带到身后。柳依总有惊人之语:“既然各有系统,又怎么会冲撞,应该并行不悖啊?”骄阳回道:“她心室内的两套经脉纠缠互生,能彼此渗透。”柳依哦了一声。你哦什么哦啊,我完全茫然你就哦。柳依又说:“那就隔开啊,用个法器,或者做个手术。”
我与勾陈相顾无言,如今是不是还敌我不明啊,你们这么熟稔的聊天不合适吧。我还在心中思量勾陈会不会想要冲破缚灵渊口的阵法,我该怎么阻止,最终是不是还得打。柳依已经重新放出法器变了房子,请了骄阳到家里详谈。这剧本不对啊,骄阳是上神修为,应该知道进别人法器不妥啊,可她就跟着柳依去了。我望勾陈,你这媳妇什么情况啊?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谈话。好吧,我拿出茶具,烧水泡茶待客。我问:“你们有什么打算?”勾陈喝了一口茶:“若天命如此我认,可是骄阳总不放手,而我到底不能狠下心。”我的声音冷下来:“所以你是准备打出缚灵渊,到仙界?”勾陈沉默。其实他破阵而出,我与他之间就再难回还。我与勾陈天君三人数十万年老友,但我怎么可能放他一家三口入仙界。
骄阳抱着孩子坐在凳上,柳依站着俯身去看孩子。孩子伸手乱晃,突然小手便搭到柳依肚子上。我一惊,闪身到她身前,拉着她后退。但是晚了,我已经看到柳依肚子里一道红光飞出来没入小婴孩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