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佟府,佟汐涵心里头敞亮,肆意地享受着这难得清幽,没有了俗物缠身的烦恼,就连时间都过得快了很多。
每日晨时去诵经,抄写经,闲时都要与翠竹在白云深处的山间走上几来回,小资绰约,吟诗作画,吹箫鸣笛,陶醉于山水之间,仿佛这就是她心中所追逐的那片净土,日子过得好不快哉。
时间一晃,匆匆半月有余,府里面时不时有人来催促,佟汐涵压根不想回府,能拖一天是一天。朝局事紧,父亲佟荣耀修一封唤其回府,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即便是逃避亦无法脱身,而今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然是一种馈赠,让送信之人带了消息回去,明日便会启程回府。
用过早膳,抄完经,念着明日将要离去,心中不似往昔那般畅然。折回大殿,给长生娘娘上香祈福,请愿能保佑自己顺心遂意,才退了出来。
在庙里呆地时间久了,越发喜欢这里静谧得生活,此去一回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般悠闲,踱着步徜徉在山间小道,脸上挂着依依不舍地愁死。
翠竹跟在一旁,小姐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眼中,倒也知道将军催得紧,明日已是最后期限,更知道这一遭回府小姐将要面临些什么。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然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好,着实忧心:“小姐,明日就要回府了,你这心情看起来越发的沉重啦,翠竹有些担心。”
“迟早要面对,既来之则安之,能有这半月之余的安逸,小姐我已经很满足了,还好有你一直陪着。”
佟汐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知道翠竹心里头为自己着急,若有所思地说道,“无事,母亲离世最艰难的时候我已经熬过来了,往后还有什么能挡住本小姐的前路。一想到母亲,浑身都是劲,不用替我担心。不管是太子还是攸王,我会看着办的。”
“是,翠竹知道小姐心中有分寸,可……”
“罢了,提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倒不如再好好享受这一番美景……”
佟汐涵快步上前,寻了一处落脚之地,俯视着一览无余的青葱,静默而立,擎着笛子,徐徐而来。笛声轻快而又欢愉,此起彼伏,悠扬婉转,明明是首欢娱的曲风,不知为何竟让人有一种淡淡地忧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衬着空寥寂静得东山越发的让人寒凉……
“小姐……”
翠竹眼眶的泪花不由地打着转,看着那孤清的身影,心里头犹如刀绞,心里头默默地祈祷着,“长生娘娘求求你,一定要保佑小姐否极泰来,顺顺顺遂。”
她没敢打扰小姐吹笛,站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佟汐涵,丝毫未注意到身后悄然而至的陌生之客。
一曲吹罢,瞅着半山腰的太阳躲到云里头去了,山间阴气湿重,念着小姐身体虚弱,上前关切地催促着:“小姐,湿气太重了,回去吧。”
“罢了,就连天气都不留人,看来我们该回去了……”佟汐涵极为落寞,转身就朝前继续走着,亦未察觉到来人。
未走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