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的日子很快到了,楚筱筱一早就去陪了母亲用早膳,然后迎接各家夫人小姐们。一般情况下,妾室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但此次寿宴是范氏操办,所以她便破例也站在刘氏旁边。
不过她虽然打扮得十分艳丽,但人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与她多说什么,反而是刘氏和楚筱筱忙得不可开交。
宴席就设在楚府大花园里,中间以屏风隔开,男女分席。
站在女子这边,隐约可见屏风背后的男子。
今日人多,且楚冰冰到底要如何对付她,范氏又会不会动什么手脚,楚筱筱都不确定,于是一早便吩咐司琴和扶玉分别盯着府里的人,自己身边只留了海灵。
兵部尚陈家的夫人和姑娘到的时候,楚筱筱与母亲一同去接了,陈家夫人与刘氏十分亲厚,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倒是顾不得介绍身边两个姑娘了。
楚筱筱与陈家姑娘相视一笑,互相见了礼。
“姐姐安好。”听刘氏说,楚筱筱比陈家姑娘小半岁。
“筱筱妹妹好,我名唤晚柠,妹妹叫我晚柠姐姐便好。”陈晚柠说着便上前挽了楚筱筱的手,因着母亲的缘故,楚筱筱也觉得陈家姑娘十分亲近,只是往年陈晚柠身体不好,甚少出门,所以只在小时候见过。
宴席开始后,楚筱筱作为嫡女,便陪同着各家嫡出姑娘们坐在一桌,剩下的庶出姑娘们,则由楚纤纤和楚冰冰陪着。
“周姨娘病还未好吗?”楚筱筱问道。
“已有起色了,只是还未大好,范姨娘让大姑娘留在院里伺候了。”海灵回答道。
楚筱筱冷笑道,范氏心眼就是小,今日来了不少世家公子,她怕是不想让楚滢滢有露脸的机会,毕竟虽然是分席,但宴席作罢,喝茶赏花之时,也难免会碰到。
“太子殿下驾到、大皇子驾到~“
楚筱筱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父亲已然陪着二位大人物进了花园,刹那间屏风两边跪倒一片。
“太子殿下吉祥,大皇子吉祥。”
周子羡站在前头,目光越过屏风想去寻那个身影,一时却寻不到。
“都起来吧,今日本宫和大哥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吧?”
楚将军岂敢说打扰,忙将二位引到上座,这才吩咐继续用膳。
大皇子周羽安,生性阴冷话不多,此时也不跟太子抢风头,沉默地坐在一边接受各位的敬酒。
他和太子分庭抗礼,唯独楚将军两边不靠,今日楚将军寿宴,太子却要去贺寿,大皇子收到消息后也立刻赶来,在楚府门口与太子相遇,两人心照不宣,也不多说,便一同进来了,不过看楚将军的样子,颇为意外,想来就算太子有意拉拢,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筱筱,你怎么了?”陈晚柠小声问道。
从太子和大皇子到之后,楚筱筱就有些不太对劲了,此时听到陈晚柠问话,只好笑着说自己没事,去去就来,然后带着丫鬟离开花园。
楚筱筱心头窝着一股火,还有一股无力感,她拼了命想改变命运,可无奈身份不够,这位太子随随便便就可以出现在她身边,打破她的计划。
难道她真的再如何挣扎也不能逃过这些大人物的摆弄吗?
“三姑娘,奴婢可找到三姑娘了。”一个丫鬟突然出现打乱了楚筱筱的思绪。
是楚滢滢的大丫鬟丽心。
“可是大姐出什么事了?”
“范姨娘身边的嬷嬷们快将大姑娘和周姨娘打死了!奴婢不敢去寿宴上,幸好三姑娘出来了,求三姑娘救命啊!”丽心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楚筱筱不相信范氏有如此大的胆子,“你可别故意夸大框我们姑娘。”海灵说道。
“奴婢不敢,今日老爷寿宴,周姨娘久不见老爷了,只想偷偷来看一眼,却不想被范姨娘身边的嬷嬷们发现,说姨娘身份低贱还敢抛头露面,就拉回院子用藤条打了,大姑娘想护着,却一起被打了。”
楚筱筱虽吃惊,但也知道范氏做得出这样的事,她掌家期间,底下的姨娘日子都不太好过,却不想连姑娘都敢打。
“带我去。”楚筱筱快步跟着丽心走了。
“姑娘,让奴婢去叫上扶玉吧?万一她们动起手来,奴婢怕护不住姑娘……”海灵有些着急。
扶玉和司琴正在宴席上盯着范氏和楚冰冰呢。
“来不及了,再说,我就不信她们敢对我动手!”
等赶到周姨娘院子里,里面一片狼藉,院子的花盆都全打碎了,楚滢滢和周姨娘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哭泣,却并未见到范氏的人。
“三妹妹……”楚滢滢见到楚筱筱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
楚筱筱让海灵扶起周姨娘,见她们脸上有伤,衣衫也有些破烂,又吩咐海灵去请大夫。
“怎么搞成这样?范氏的人呢?”
楚滢滢低头说道,“她们将我和母亲打了一通,说等范姨娘来了再处置,便扬长而去了。”
“那你们身边的丫鬟呢?”
“我们身边的人一早就全都被叫去寿宴上帮忙了,只留了丽心,我本以为她去请父亲了,却不想惊动了妹妹,让妹妹看笑话了。”
“海灵已经去请大夫了,你放心,我会如实告知父亲,替你们做主的。”
楚滢滢再三道谢,又说,“妹妹快回去吧,今日寿宴,贵客云集,你不可离开太久,否则母亲该四处找你了。”
楚筱筱便就离开了,周姨娘的院子较偏远,她不得不加快了步子。
经过一处久不住人的院子时,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楚筱筱立时停住了脚步。
她现在孤身一人,按理说不该停下的,但楚筱筱听见里面的人提到了母亲刘氏,没忍住还是靠近了院门,从门缝中往里面望去,却没见到人,正要推门,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巨痛,人也失去了意识。
周子羡一直如坐针毡,见楚筱筱带着侍女离去却久久未归,有心想去找她,却又不敢冒进,只好郁闷地坐在原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