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庄子上,等明天将人送给那位林大人,让她审吧。”
“不用往上报吗?”张桐总觉得他从京城回来之后,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听林大人吩咐就行了。”张掌柜说了一句,忽然看向张桐,问道,“你小子,可骗了芝麻的身子去?”
张桐腿一软,差点儿跪下。
……
张掌柜在城外抓人的同时,淮河边的仓区,高空之上,有两道影子随云而来,轻盈地落在了金家那个仓之上。
甫一落下,便先行结果了屋顶之上的两个守卫。
动作轻、快、稳,半点儿声响都没有。
而那两个守卫刚刚被结果,空中又有六道影子掠过,纷纷落在屋顶。
仓内亮着灯,周围是一队守卫,四人一组,一组流动,一组守住门口。
房上的八个人互看一眼,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便也分成了三组。
两个占了最高点,挽弓搭箭。
两个趁着流动守卫转过墙角的时候,齐齐落下,另外四个自房上落下,就落在守卫身后。
黑巾弯刀之下,不留生魂。
只是,这几个人无声无息结果了守卫之后,方才发现,那仓的门,竟然是半掩着的。
请君入瓮?
“初晓。”为首的人唤了一声。
被称为初晓的男子过来,半跪在门前,检查了很久方才起身,也不说话,直接推开了门。
其他的人眉毛都没动一下,只看着他进了仓,不多时再出来,摇头道:“没有机关。”
语气有些茫然。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忘记了今天要来做什么。
仓之内,空无一人,唯有那些私盐与官粮,满仓满谷地堆着。
正说他已经拿到了账册。
就是说这证据,明晃晃摆在了江南卫的面前,连个同归于尽的陷阱都欠奉。
“这就完了?”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子收起了匕首,两手一摊,疑惑道,“那还要咱们来做什么?校官一个人,还解决不了外面那几位?”
“校官的运气,一贯比旁人好些。”一个梳着发髻的少妇坐到了一个粮袋子上,伸了伸腿,“不过这拱手相送,更像为了掩盖更大的事情呢。”
为首的那人很赞同这话:“不管校官追着什么查到了这儿,只凭这一仓,就怕再难查下去了。”
“古怪。”
“刀口舔血的日子,什么古怪没见过?”为首那人不以为意,“不过将人逼成如此,也是断臂之痛,只怕校官手里,还有些咱们不知道的。”
他说罢,对着属下打了个手势。
门口站着的人,立刻打起了个唿哨。
声音飘荡而出,淮水之下有人窜出,极稳得落在了船舷之上。
管弦之声骤停,突入之人已经刀出鞘,弓拉满,有个沉着的声音道:
“黑鸦军江南卫十三所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