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萧闻歌还有些惭愧。
自己天生绣工极烂,笨嘴拙舌,四肢崎拙。上辈子黑风寨成亲有个习俗是新婚娘子要自个绣盖头,还要编同心结。
最后盖头是强制掳来的赵玄清一针一线绣的,针脚密实的鸳鸯戏水,同心结也是赵玄清编的,漂亮得像朵并蒂莲。
花婶一看那盖头和同心结,大声感慨:“我的天老爷!哪家小娘子手艺这么好,莫不是月神娘娘在世?”
只可惜最后鸳鸯戏水的盖头没用上,同心结悬挂在红纱顶上也无人瞧见。
花婶到死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
这门扉老旧,萧闻歌一踢就烂。赵玄清闻声望去,只看见木栏外一处门扉掉落,萧闻歌缓缓而入。
赵玄清被锁在木头牢笼里,个个木桩有碗口粗,用蛮力根本无法逃出。
独孤玥居然将大魏王朝的唯一亲王私自囚禁在寿康宫地窖,堂堂一等王爵。
“独孤家真是无法无天了。”萧闻歌心中发冷,眼眸深沉。
独孤玥生性多疑,燕王突然从傻子变成智者,旁人都说是神迹,她偏觉得是有人冒充燕王身份欲争夺皇位,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兜兜转转,终于借着封宫的名头把神出鬼没的燕王留在魏宫。
聪慧如赵玄清,他也没想到独孤玥嗜酒,更是因为封宫太突然,连醒酒的草药汤子都没带。
寿康宫内,一杯阖上的清茶,打开盖子,扑面而来的都是浓重的酒枣。
寻常人都是迂回一下,只手遮天的独孤太后实在是太傲慢了。
她不信鬼神,又怎么知道这两具身体里的灵魂早被开国帝后替代,恐怕她还以为是那些个能蹦跶的小毛贼呢。
眼下不是解释这些事的时候,赵玄清手里是撕烂衣物编织的结绳,隐约像是某种求救信号。
“宫内半数是太后的眼线,另外半数一半归我。”被羁押扣住的赵玄清浑然不惧,独孤玥没能成功往燕王府安插眼线,不代表他在寿康宫安插眼线未成。
他的棋子不多,但零星分布,几乎六局十二宫三十六殿都有几个。
只要将这绳结编好,从洞口小窗丢出,他早早预备好的探子就会想办法救他。
只是或许要等很长时间,而指不定独孤玥就做些什么……
萧闻歌看那粗厚无可奈何的木头桩子,轻轻举起墙壁上悬挂的火把子,三下五除二点了木头桩子。
火遇干木剧,不一会就烧出一片焦黑,火焰仍在蔓延中,甚至有越烧越大之势。
整个牢房已经开始飘荡起刺鼻的浓烟,烧焦的木桩一碰就掉渣。
萧闻歌拉起赵玄清就跑向那深不见底的隧道。
隧道里潮湿,火焰不会烧来,二人速速逃回甘织宫。
香兰是个有眼力见的,老早把后门虚开着,又熄了庭院里本该悬挂的灯笼。
正值深夜缺乏看管,在寝殿里远远望去,那火居然蔓延到地上来,浓烟滚滚升至天空。
或许久久无人报信,也有赵玄清安插的探子的功劳。
寿康宫内,人老睡得早的独孤玥被嬷嬷唤醒,睁开惺忪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