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机智如谢常安,也一下子没理清楚这两件事之间的神转折。萧弘慎交给他来教导?没听错吧?
“这不合适吧……”
今日上午那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哪有半点尊重?还有自己怼他的不留情面,梁子都已经结下了。
他重来了几次,劳神心累,在教育人这方面已经够失败了,实在是不想再染指半分。
况且那小子都已经十四五了吧,都快要成婚的年纪了,还能教他什么?
教床笫之欢不成?他可没那个能力,自己都阿弥陀佛。
萧弘毅见谢常安一脸嫌弃,也不恼火,只道:“母妃走的早,慎儿那孩子幼年丧母,朕与他出身都不好,并不得先帝宠爱。小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好的启蒙。”
“七岁那年,他跟随朕一起前往幽州,虽说是赐封地,但也一路逃亡,生死一线。后来在幽州的日子,朕虽然有跟他延请名师,他却一直学的不甚入心,反倒是喜欢舞刀弄枪。”
“那孩子大约是想保护朕吧,在军中倒是混得不错,后来朕挥师京城,他一直都在冲锋陷阵。如今好不容易安生下来,是该好好管教一番了。”
“这个事原本朕也没想到你,冯公公跟朕说了白日里的情景,那小子居然在你面前吃了瘪,倒也是稀罕。”
“怀瑾,朕政务繁忙,也无心约束他太多,你就当帮朕管教一下他。”
萧弘毅提及幽州,谢常安一下子就愧疚起来,而且萧弘毅还唤了他两次‘怀瑾’,他有多少年没有唤过他的字。
这些日子,上辈子,他们之间隔了太多遗恨,萧弘毅恨不得将谢常安凌迟,哪里会这么温柔。
还这样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哪里还把持得住。
只是……
“臣只怕教不好。”
谢常安心虚呀,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名门世家后生可畏,如今他的名声可不怎么样。
“你曾是太子师,朕也得你教导,论学识才华,无人可及。”萧弘毅劝道。
谢常安担心的哪里是这个,为人师者,品行身正才是第一,现在的他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呀。
“陛下,臣试一试,不过只教学,不论师徒。若不合适,随时作罢。”
萧弘毅想了想,道:“也行,明日朕就下旨,说朕为睿王请了名师入宫授课,朕尊师重道,特赐名师居住泰宁殿。”
泰宁殿,就在御房旁边。
谢常安没有反对,住哪里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心中两件大事都得到妥善安排,萧弘毅干脆放下笔墨,执起谢常安的手,牵着他往偏殿方向走。
谢常安亦步亦趋,心跳如鼓。
除了那杯酒,今夜的萧弘毅太美好,他有点不敢回忆,脚步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真实。
谢常安想,为了那两声‘怀瑾’,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来到偏殿寝宫,萧弘毅让谢常安先去沐浴,谢常安愣愣地只能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直到温热的水浸入肌肤,谢常安才恍然回过神来,对着水面发呆。他抬起手臂,上面并不是光洁完整,而是布了好几道伤疤。
除了手臂,后背、大腿,甚至胸口还有一道几乎致命的箭伤……
男人身上几道伤疤是无妨,只是……连他自己都不记清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
上一世他在宫里待了八年,并没有这些伤疤。
从目前的记忆来看,这些疤痕在太傅府上有的机会不大,只能是他在皇宫里那三年受伤的。
宫里发生的事,谢常安记得不少,帮废帝处理的朝政,下达的政令,他都记得。
可关于他和废帝之间更私密的事,好似蒙上了一层纱,朦胧不清。
谢常安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的抚了抚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