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全身一寒,颤巍巍的起身,走出御房时,冰冷的手握着手中的卷轴,心底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金榜提名时,是天下考生最期待时刻。
三月九日,贡院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等待着放榜。
陈子含如同其他考生一样,早早的就等在张榜的位置,看似平静,心里却紧张无比。
燕弘铭在人群中找到陈子含,挤到他身边,低声唤了他一句。
陈子含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什么。
人群将他们挤在一起,身体接触,陈子含顿时有些不自在。
燕弘铭以为他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伸手将人半搂护在怀里,轻声道:“没事,等会就好了。”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笼罩下来,陈子含全身僵硬,想退开,却被人群挤到靠得更近。
陈子含呼吸都弱了几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
“别紧张,你一定金榜题名,说不定能中状元。”燕弘铭安慰道。
陈子含咬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是紧张,可更紧张的是,他被燕弘铭搂在怀里。
他该死的,无法拒绝。
辰时初,金榜张贴出来,顿时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欣喜若狂,就有人痛哭流涕。
陈子含默默地从榜首看到榜尾,又从榜尾扫到榜首,生怕错过一个字。
可是,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
陈子含的脸苍白如雪,他一遍遍的看,仿佛这榜单前只有他一人。
燕弘铭同样惊愕的看着金榜,怎么会没有陈子含?
直到怀里的人剧烈颤抖,他才惶恐地扶着陈子含,急道:“子含,陈子含,你冷静一点!”
陈子含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哀求和希望。
“阿铭,你看到我的名字了,对不对?”
燕弘铭眼底全是担忧,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陈子含,你不要急,我马上进宫去找陛下。”
陈子含却突然退了一步,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眼中混着死寂。他看着燕弘铭,痴痴地笑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自己鬼迷心窍。燕弘铭,我与你,做不了朋友了,做不了……”
“是我错了,我错了。”
“今日落榜,是我痴心妄想,是我咎由自取……”
燕弘铭大步上前,将人困在手里,沉声道;“陈子含,这榜我不信!你振作一点,不许胡说!”
陈子含却再也听不进去,贡院金榜,怎么可能会出错?
错的,只能是他自己。
渐渐地,人散了一些,外围的陈岩丰夫妇得了空位,挤了进来。
“含儿啊,在几甲呢?”陈夫人笑着开口。
陈岩丰却抬头看着金榜,眉头紧蹙,半天没有说话,而后回头,看了一眼陈子含。
“回去吧。”
轻轻的三个字,却将陈子含定在了原地,他看着父亲失落的眼神,还有母亲嘴角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陈子含!”
“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