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铭,我再也不敢了。”
他曾答应父亲,再不会有下次。
如今,却再也不敢了。
燕弘铭轻轻地抬起手臂,犹豫许久,也不曾将人真正抱住,只是在陈子含的背上拍了拍。
“子含,你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子含,别不敢,无论如何,我信你,我信你。”
这世上,除了老师,他再也没有见过读更厉害的了。
便是天下读人都落榜,他也不信陈子含会落榜。
一句我信你。
陈子含再也压抑不住,泪水打湿了燕弘铭的衣衫。
那一刻,燕弘铭的肩头仿佛被什么烫伤了一般,好痛,连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许久,大约是累了,陈子含竟然在燕弘铭肩上睡去。
燕弘铭将人缓缓放下,他愣愣的看着床上憔悴的人,似乎自那一夜之后,陈子含就再也没有了昔日的荣光。
那个丰神俊朗,眉目阳光的生。
“别难过了,等着我。”
燕弘铭走出陈家,直奔皇宫。
御房内,萧弘毅见燕弘铭匆匆求见,有些诧异。
“你来做什么?今天放榜,如飞榜下捉婿有中意的了?”
除了这个,萧弘毅实在想不出燕弘铭一脸严肃紧急求见他,还能有什么事?
燕弘铭摇了摇头,严肃的行了个跪拜礼,道:“微臣求见陛下,是想查阅一考生墨卷。”
萧弘毅闻言挑眉,会试考卷分墨卷和朱卷,考生所为墨卷,经糊名弥封后,由专门的人封闭式誊录,誊录用朱笔,是为朱卷。
为防止作弊等,考官阅卷时,查阅的都是经过核对后的朱卷。
燕弘铭开口就要考生墨卷,口气倒是不小。
考生想核查考卷,不论结果如何,先杖责五十,若非对阅卷极度质疑,根本没有人会轻易尝试。
毕竟,杖责五十,大多数人是挺不过来的。
若非有天大的冤屈,谁会拿生死来玩笑?
科举关乎天下百姓,人才仕途,为了防止作弊,有一套严格的律法规定,便是宗亲贵族也不能徇私枉法。
“这事你就让朕为难了,你若是存疑,不如将考生名字告诉朕,朕自会派人复查。”
燕弘铭求他的时候不多,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驳了他的面子。
只是——
燕弘铭坚持道:“臣还是想看到墨卷,亲自誊抄一份出去,陛下可按律法执行,臣唯有此求。”
萧弘毅这就纳闷了,什么人能让燕弘铭如此上心,一点都不想假他人之手。
“便是依律,能查阅墨卷的人,也只有考生本人。”
燕弘铭镇定道:“不对,依律,考生至亲之人也可!”
一般至亲之人查阅考卷带不走也没什么用,所以历史以来,敢复核考卷的考生屈指可数,不是本人的更是没有记载。
萧弘毅就更好奇了,问道;“若是能依律,这事朕便允了。只是你得告诉朕,是哪位考生,与你如何至亲?”
他可不知道燕王还有什么私生子,能与燕弘铭是至亲关系。
燕弘铭道:“臣要查考生陈子含的墨卷,此人与臣,乃有肌肤之亲的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