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已经到巳时了。
李嬷嬷抱着熏好的衣服进来,“刚卯时二刻,姑娘不然再睡会儿?”
才卯时二刻啊,那还有好久才出门。
燕明荞摇了摇头,“先吃饭吧,吃过饭写字,嬷嬷到了时辰喊我。”
写了几篇字,等到巳时一刻了,她换好衣服,然后飞快地往外院走。
燕明荞到时见长兄和二哥哥在,行礼问安后,然后便和两人一起等燕明玉。
燕明烨有些不耐,“二姐怎么还不来。”
燕明荞想,还没到巳时二刻呢,是他们来早了,“等到巳时二刻,二姐姐就会来的。”
果不其然,到巳时二刻,燕明玉就出现在几人眼前。
燕明轩问两个妹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燕明荞很少出门,不由往燕明玉身边靠了靠,“我听二姐姐的。”
燕明玉来这儿之后就没出过门,她哪儿知道哪里好玩,又怕多说露馅,便道:“我病后许久未出门了,还是兄长决定吧。”
燕明轩做兄长的,自然以妹妹的心意为重,“你们都喜欢什么,看一看我再选地方,出来一趟,不必太拘束。”
燕明玉明白了,她道:“最好有意思一点,人多还热闹,大家无拘无束,不重规矩不分你我。”
燕明轩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处,“那去城北。”
燕明玉笑了笑,那不就是赌场吗。
一行人坐上马车,大约坐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燕明轩说的城北第三条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便是晚秋天冷,也有不少人在街上,茶馆里有人说,街边有杂耍看,更有叫卖的小贩,的确热闹。
是人间烟火之色,只不过,燕明玉看遍也没找到想去的地方在哪儿。
四人下车后,燕明轩对弟妹说道:“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燕明玉半信半疑地跟上去,只不过,到了地方,门前牌匾上写了四个大字。
越朝的字体是繁体,燕明玉好些都不认得,但数字还是会的。
而燕明荞恰恰学到了这几个字,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晋中坊?”
燕明玉:“坊?不是说去……”
燕明轩转头看向燕明玉,大约是想到了什么,厉声道:“这种地方想都不要想,不然我会告诉母亲。”
燕明玉都没说是什么地方,“坊坊,我说的也是坊。”
燕明轩不再追究,“这里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晋中房比别处的大,除了卖,还准许人在里面借阅抄阅。
大越崇尚读,世家子弟更是如此,坊里面还有供世家公子消遣的玩意,比如骰子之类,不过和赌场不同,是做赌字、默、飞花令之用。
玩这些也有彩头,虽然也有赌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考究学问功课,想要赢得凭真才实学。
这是别处没有的,所以晋中坊比别处人多。
正值放假,坊里坐满了人,一楼窗边就有几堆人捧着说话,顺着楼梯望去,二楼人们倚栏而立,人聚在一块,燕明轩还看见几个同窗好友。
燕明荞从一楼走到二楼,目光不住地在册上流连,她看见了好几本喜欢的,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买下来。
跟着到了二楼,燕明轩与同窗打了招呼,他对着人介绍道:“这两位是家妹,对这儿神之往矣,所以带她们来见识一番。”
几位学生姿态大方,“燕兄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
燕明玉:“……诸位安好。”
燕明荞咽了咽口水,“诸位安好。”
其中一人道:“燕家妹妹想玩什么,不然飞花令?”
燕明玉最讨厌的就是读背,她左右看了看,飞快道:“兄长,我刚想起来家里还有事……”
燕明轩一手按住燕明玉的肩膀,另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来都来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燕明轩以前玩过,只不过他功课勉勉强强,向来是输多赢少。
同窗们隐隐觉得不对,还以为燕明玉觉得这是赌钱,便大大方方解释道:“燕家妹妹,这个和赌钱不同,只背些诗什么的,输赢不过图一乐子,这样,你和小妹一起。况且燕兄都说了,输了算他的。”
燕明轩:“你说喜欢热闹人多,无拘无束不分你我的,来了又想回去?”
燕明玉只能咬着牙答应。
飞花令飞不起来,写毛笔字铁定露馅儿,燕明玉就选了一个背的。
一局五人,由一人出题,出题的人随意选一本,规定时间内看十页,然后由庄家选十句话,四人只需说出这句话在中的哪段哪句即可。
答对多者便算赢。
每局拿的银子也不多,一局二两,赢者得钱输者掏钱,规则浅显易懂。
只可惜燕明荞字都认不全,而燕明玉还不如妹妹,才女是之前的“燕明玉”。
燕明荞和燕明玉大眼瞪大眼,对着陌生的页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十页给一刻钟,燕明玉没一会儿就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