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呜呜咽咽倒是把来龙去脉交代一清二楚,随后抹了一把鼻涕继续说道:
“我们找到贵人府上,却得知姑娘根本没有去过,问了周边的街坊邻居也都说没看见。
我们连着找了好几日,没有找到人不说,还收到了一根带血的发簪,我见情况不对,便即刻赶来京城向少将军求救。”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满泥土和血迹的布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只见那簪子簪身暗红,似是干涸后的血迹,奶白色的珠花亦是血迹斑斑,底下的流苏粘了些许脏污不复鲜艳,便连包过簪子的手帕都看起来狼狈不堪。
小厮颤巍巍将簪子举过头顶,随即磕了一个响头:
“就是这根簪子,求少将军救救我家姑娘,不然我们姑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穆靖山一看那簪子就知道不好,也不废话,翻身上马就要走。
“少将军请留步。”绛香一路小跑到马前,伸出双臂强行拦住了去路:“我家姑娘问少将军,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穆靖山没有开口,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紧了紧缰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绛香见状便又再次开口道:“姑娘还问,少将军可清楚这一走的后果?”
穆靖山微微一顿,下意识偏头朝斜后方看去。
大红的轿子,大红的嫁衣
,那个即将被抛下的新娘,却不哭不闹,从容而坐,他的心中莫名又多出了几分歉疚。
后果他自然是知道的。
新郎迎亲途中离开,对新娘当然是一种伤害,更不必说,他这一走开罪的并不只是新娘,还有新娘背后的翁家。
但颜姑娘是义兄放在心尖上的人。
义兄为了家国大义,深入敌营,生死未卜,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位颜姑娘。如今姑娘有难,他又怎能见死不救?
此事只能先对不住她了。
穆靖山咬了咬牙,依旧调转了马头预备离去。
绛香心道姑娘果然料事如神,一早告诉了她只是晓以利害并不足以让少将军改变主意。忙转而看向地上的小厮,按着姑娘先前交代的话问道:“你手上这么多伤,是昼夜不歇连日劳累所致,还是另有他因?”
这话一出,穆靖山当即又调头回来,那马儿连着转了两回头,还不高兴地嘶了一声。
小厮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问,但也如实道:“大部分是旅途磨损,只是在进京前一日,遇上了山贼打劫,颇废了番功夫才得以脱身。”
翁青柠闻言,当即便笑了。
说的虽然是山贼,可小厮只是来报信,也没带什么值钱物件,加之连日赶路,形容憔悴,一看就不像是合适的“肥羊”。
穆靖山显然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层。
“少将军,此去塞北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也需数日,若到了地方仍尚无头绪,还需得再花时日查探。
我家姑娘提议,不若先派人从半路拦截的人查起,待到婚礼礼成,或许便有了结果。
如此再去寻人事半功倍,翁穆两家各自皆可保全颜面,日后定也不因此而结怨生出嫌隙。”
绛香笑着向穆靖山福了一福身“少将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