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长叹一口气,到头来,方向一开始就错了。背刺最深的竟然是我自己。
难得谢危没有因她的举动以为她喜欢他,已是极为聪明睿智了。
谢危再阴暗可怕,他对感情忠诚不渝,掏心掏肺,这点就比她强太多了。
她从前世到现在事事都处心积虑,她只是模仿小哥,努力伪装成一个好人,想骗取好人更多的怜惜和关爱,哪能配的上谢危啊。
姜雪蕙躺了一阵,才想起自己送给谢危的盒子。她快速爬起来,问候在一旁的玫儿。
“我那盒子里除了那堆账册,是不是还放了十万两银票没拿出来。”
还有那两张要命的纸条,她没留自己的笔迹,可一同放在盒子里头,傻子都能猜到。
玫儿悚然而惊,好像是呀。她与姜雪蕙面面相觑。
姜雪蕙不可思议道:“那些账本倒也罢了,我怎么也将银票送了出去。
那可是我没日没夜,风雨不改,左右逢源,头发掉了不少,记账记的手指头都肿了,辛辛苦苦才赚到的钱。
几两银子就能让一个农户人家过一个好年,我在官宦人家生活,从不曾大手大脚,花费不到百两。
这可是十万两啊,我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
就因为喝错了杯子,我就毁了自己的名声,还将自己呕心沥血赚的赎身钱送出去了。”
她越说越大声,然后心痛的扑到床上,捶胸顿足,哀嚎连连。她气的脸蛋通红,眼泪都成串掉下来了。
玫儿见姜雪蕙如此情状,这才信她对谢危无意。大姑娘素来对银钱看的很重,手中的账目一分一厘都不能出错。
姑娘常说,家人比银两重要。但银两能给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所以要努力为将来赚钱。
玫儿急的说不出话安慰,于是也跟着哭了,她跟着大姑娘,知晓大姑娘在杭州常年围着生意,过的多累多苦。
只有摸着银子,大姑娘才会露出笑容。她怎么就不帮姑娘盯紧些呢。
姜雪蕙心里更是迁怒燕临这个猪队友。去他家一趟。非但她的名声摇摇欲坠,连她的辛苦赚的钱也没有了大半。
她这钱怎么就没交给姜雪宁,这下好了,旧债未消,新债又来。后悔,真的好后悔。
什么感情,什么好人坏人。哪有她这么一位大善人,能将十万两银子拱手相送。她又不欠谢危的,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姜雪蕙同玫儿抱头痛哭许久,想起还有银子在外头收生丝,这才恢复点精神。
她对玫儿说:“好好盯着生丝价格,天塌地陷都要事事来报。你姑娘我翻本就靠这个了。
到时赚了再匀一半给姜雪宁,记得千万不能给别人了。一定要盯着姜雪宁收下才算数。”
玫儿应下来,她是知道嫡庶交换的内情,大姑娘一直觉得欠了二姑娘。所以打算用银两弥补。
她很是奇怪,杭州回来后,大姑娘就不叫二姑娘宁妹妹,而是直呼其名。二姑娘有时候也会这样。她们两姐妹葫芦里卖什么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