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匆匆忙忙收拾一下就赶往庄子上迎接,还不忘喊上吴望春。
本来在床上躺着装病的吴望春,也吓得赶紧爬起来,随同自家老爷赶到花庄上。
这时建平伯的车马已经到了,看样子来了不少人。
何大人赶紧进去拜访:“见过伯爷。下官不知伯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伯爷莫要见怪。”
建平伯笑呵呵道:“无妨,本来也是临时起意,你忙于公务,也不好劳烦你。”
细谈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伯爵夫人,也就是建平伯的继室王夫人,将娘家侄子王元接到了京城。
王元年方十二,正是读的年纪,王夫人本想通过建平伯的关系,让王元入读京城国子监。
但王元天性好动,懒怠读,功课差了一大截。更兼王元之父无官职,这件事暂时不好操作。
多方衡量之下,王夫人决定先让王元在庄子上的学堂过渡一段时间,一来补齐功课,二来趁这个时间让建平伯给自家哥哥谋一个职位,日后也好让王元顺理成章进国子监。
为了此事,王夫人在建平伯那里发了好一顿牢骚,说自家侄子如何如何委屈,自己无颜面对娘家人等等。
建平伯心疼不已,为了补偿妻子,亲自带着家眷送王元到庄子上,还从京城聘了几位名师,补充庄子上的师资力量。
王夫人命庄子上单独辟出来一个大院落给侄子住。王元的祖父不过是一介五品官,但在姑姑姑父的加持下,也摆起了阔少爷的款,随身带了不少下人,搬来的东西一个院子都要装不下。
建平伯专门叫来了庄子上的管事,还见了族里的一些长辈,让他们对王元多多照料,一应花销银子,全部由伯府出,万不可委屈他分毫。
魏氏族人纷纷称赞伯爷慈爱,虽然是外侄,也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更称赞伯爷和伯夫人恩爱非常,对王家眷顾有加。
一群人正其乐融融,忽然有人通传,外面大少爷魏玄过来给伯爷请安。
魏氏族人脸上就有些五颜六色了,谁也不敢出声说什么。
魏玄平日除了去学堂听听课,就是在院子里自己学自己的,早晚练拳,从不懈怠。
今日忽然听闻父亲从京城过来了,他心中一阵欣喜,到这边已经好几月了,父亲终于来看自己了。
然而左等右等,还不见父亲派人来叫自己,等不及的他,索性带着南山过去。
七岁的小娃娃,心中还是对父亲有着一股单纯的孺慕之情。
建平伯突然犹豫了起来。
一旁的王夫人怀中还抱着未满周岁的新生儿,此时她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熟睡的婴孩,婴儿立即哇哇哭叫起来。
“伯爷,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还睡得好好的,怎么一听见他大哥就哭个不停。”王夫人无奈道。
建平伯脸色一郁。
一旁有眼色的人赶紧说:“兴许是因为大少爷身上带着重孝,有些不吉利。襁褓之中的小娃娃总是对这些敏感些,怕是会冲撞了什么。”
建平伯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让他先回去,就说我现在没有时间见他。”
下人听了出去回话。
王夫人轻轻哄着怀中的孩子,很快那孩子就再次熟睡过去,她笑道:“伯爷您看,这孩子又睡熟了。”
建平伯看着夫人怀中婴孩慈爱地笑了笑。此时在场众人心中也已明白了些东西。
魏玄今日穿戴十分齐整隆重,满怀期待地看着门口,好像下一刻父亲就会从那出来,欣喜地看向自己:
“阿玄,快到爹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