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早前被绿箩叫去帮忙,此时并不在身边,沈云苓其实是庆幸的,不然连翘就要跟着她一起遭这个罪。
她能反抗吗?沈云苓有瞬间的冲动,然而答案是否定的,且不说人数上不占优势,就是对方的身份,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宾客们都在前院用餐,无人知晓此时的小花园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沈云苓捱不住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她是个哑巴。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子陵哥哥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就要配你这样一个哑巴?简直比吃了死苍蝇还恶心!”黄衫女子稳不住了,气得跳着脚,愤愤不平道。
踩在手上的脚终于挪开,手背上印着容乐县主鞋底的花纹,沁出血丝,痛得抖个不停,沈云苓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扶着受伤的那只手。
可那手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只是太疼还是被吓得不轻,一直在不可控地颤抖。
“抬起头来。”沈云苓听见容乐县主命令她。
逃也逃不掉,她认命地抬起头,希望这些人已经出完了气,希望折辱就到这里止步。
她被人围着瞧,跪伏在地,卑微到尘埃里。
“哑巴配上这样一张脸,真是暴殄天物。”容乐县主嗤笑一声,又抬起刚刚踩过沈云苓的那只脚,缓缓往下落。
沈云苓闭上了眼,想着另外一只手怕是也要难逃一劫。
只是结果却不是她想得那般,容乐县主的脚擦过沈云苓的侧脸,踩在她的裙摆上使劲儿蹭了蹭。
她略显无趣地道:“能给本县主擦鞋也算是你的造化,行了,你走吧,欺负一个哑巴也没意思。”
她的话轻飘飘地落在耳畔,沈云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次抬起头,便看见容乐县主恶劣地勾勾唇角,“怎么,想陪本县主再玩一会儿?”
容乐县主虽是笑着说话,但眼底的恶意毫不掩饰,让人胆寒。
沈云苓忙垂下头,摇了摇,她呼出一口浊气,踉跄地爬起来,准备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容乐县主改变主意之前离开这里。
只是她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余光便看见黄衫女子从容乐县主的身侧冲上来,狠狠撞向自己。
扑通!
沈云苓从拱桥上跌落而下,摔入湖中。
她不会水,这湖水又深,沈云苓慌了,拼命地挥舞着手臂,脚又挨不着底,大量的湖水涌入鼻腔,迫使她张开了嘴,气泡不停地涌出。
没人知道她此时有多绝望,桥上的少女们被她的窘态逗得咯咯大笑,她们是不会救她的。
原来一开始容乐县主就存了杀心,也没打算真正的放自己离开,在对方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一只蝼蚁,死了也没什么要紧。
她觉得自己的肺腑都要炸开了,也没了力气,渐渐没入湖底。
岸上的她们大概已经看够了热闹离去,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有人溺水。
身体好像越来越沉,魂魄好像有了意识在拼命地脱离躯壳。
她是要死了吗?想法刚萌芽,沈云苓猛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