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为这,连翘扑哧笑出声来,“我的好姐姐,这个你大可放心,整座祠堂里,除了咱们,不会有第七只耳朵的。”
“自从我陪少夫人进来,就再没见过其他人。”她同绿箩解释道,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你看这茧子,全是我 干活新生出来的。”
许久没见生面孔,连翘像是憋坏了,也不管绿箩是个什么立场,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绿箩与她是完全相反的性子,就不太能回应对方的热情。
连翘说了那么多话,她只淡淡说了句,“谨慎些总是好的。”
然后走近沈云苓,压着声音道:“奴婢来是想同少夫人说,爷答应大夫人纳妾的事了,约莫就这一两日,人就要被送进霁月轩。”
本来此事绿箩不打算多嘴,可她一看到柜子里放着的小瓷瓶,就莫名想到沈云苓送药那天。
她虽是老夫人那边的人,但她也有自己的良知,于是才会出现在此。
大夫人自己把事儿办了?沈云苓少了一桩麻烦事,心里竟是觉得松快不少。
“少夫人,您不生气吗?”绿箩见沈云苓不作反应,心底的疑问不自觉说出口。
这话问的奇怪,她为何要生气?沈云苓歪头看绿箩,面上带着不解。
见她如此反应,绿箩才觉自己有些逾越,忙行礼告辞,“话已带到,奴婢就不打扰了,少夫人早些歇息。”
说完人就要走,沈云苓看了连翘一眼,扬了扬下巴。
连翘会意,“绿箩姐姐,我送送你!”
沈云苓望着绿箩匆匆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绿箩既然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是个心中有主意的姑娘,也说明她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至于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番话,沈云苓想,大概是自己种下的善因结果了吧。
路上绿箩拒绝了连翘很多次,但连翘仍是笑眯眯地将绿箩送到门口,分别时连翘突然说了句,“谢谢绿箩姐姐,这话是替少夫人说的。”
说完对着绿箩挥了挥手,原本怎么都赶不走的人,此时却一溜烟儿似的跑回了祠堂内室。
绿箩站在门外愣了一会儿,觉得脸有些发热,咕哝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欠你的罢了。”随即转身离去。
连翘这厢刚进了屋,就迎上沈云苓投来的目光,心有灵犀般,“少夫人放心,连翘已经好好转达过您的谢意了。”
沈云苓点点头,她自然是放心的,连翘有时候虽然意气用事了些,可也有颗玲珑剔透的心,有连翘在身边,她与人来往少了许多繁琐。
二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很多事,自然是心照不宣。
等连翘把门关好,沈云苓才拿出被褥下藏着的匣子,犹豫半天,最终移开了手。
说她懦弱也好,胆怯也罢,总之她是没勇气看的。
只好将匣子重新交给连翘放好,等哪天她真正做好心理准备之时再开。
转眼间,八月已至。
沈云苓收拾好琐碎带着连翘走出了裴家宗祠。
初秋的风迎面吹来,裹挟着几分夏末的余热,说不上来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