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令自己的亲将卢象晋过来,将一路鞍马劳顿的李福带下去好生休息。
李福知道卢象升素来行事谨慎,而且大军调动与否,关乎大明江山社稷,自然要好好商议一番才是。
他便没再多说什么,恭敬地朝卢象升拱了拱手,便跟着卢象晋下去了。
卢象晋年纪小些,他与李福年纪相仿,三言两语,二人便打成一片。
李福也与卢象晋讲些他从顺天府到济南府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听得卢象晋啧啧称奇。
卢象晋当即唤来两个护卫,问道:
“咱们大帐内的肥羊还有几只?”
那护卫回道:
“回小卢将军,还有三只。”
卢象晋猛地一摆手,满不在乎地笑道:
“速速宰一只,我要与李百户痛吃一番。”
护卫领命而去。不多时,肥羊烤好端上,不光两军对峙,却是不能随意饮酒。
那护卫也很是晓事,给二人端来大碗凉茶解乏。
卢象晋与李福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而李福这一路奔波过来,可谓是历经了千辛万苦,肚中也早已饥肠辘辘。
他本就不讲究什么礼仪礼节的,也不顾那羊肉刚烤好,此时还烫得要死,竟抽出自己那把匕首刀割下那羊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卢象晋端起一碗茶,朗声道:
“李大人为国之安危,竟效仿那当年在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实在令人敬佩!来,某今日便以茶代酒,敬李大人一碗!”
李福嘴里塞着羊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卢将军过奖了,吾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说罢,也端起茶碗,与卢象晋一碰,一饮而尽。
卢象晋本就天性烂漫,他又缠着李福讲一些路上遇到的稀奇事情。
李福咽了一口羊肉,他听卢象晋如此说,脑海中瞬间想到自己在路上遇到的一对母子。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那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面对三四个溃兵竟然毫无惧色。
自己也出手相助,杀散那几个溃兵后,又给了那女子几个胡饼子。
他长叹一声,向卢象晋讲述这件事情,道:
“那女子虽是柔弱之躯,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为护孩儿,直面溃兵而不惧,实乃令人钦佩。吾出手相助,亦是不忍见无辜之人受害。给那女子几个胡饼子后,她连连道谢,眼中满是感激。这一路行来,所见百姓之苦,令人痛心疾首。吾等身为将士,当为百姓而战,保家卫国,不负陛下重托。”
卢象晋听后,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茶碗,感慨道:
“李大人所言极是。百姓受苦,吾等责无旁贷。定当奋勇杀敌,早日平息战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两人沉默片刻,心中皆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卢象晋又问道:
“那后来呢?那对母子可有去处?”
李福摇了摇头,道:
“俺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何处,只希望他们能在这乱世中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此时,县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卢象晋眉头一皱,唤来一名护卫询问道:
“外面是怎么一回事,何人在那吵闹?”
那护卫回禀道:
“禀将军,是有些军士在巡逻时发现了一些可疑之人,正在盘问。”
卢象晋与李福对视一眼,心中皆有疑虑。
按理来讲,如今莱芜乃至济南府附近的百姓要么被清军屠杀干净了,要么就因为躲避官军早早地逃之夭夭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百姓呢?想必定是清军派来的探子。
卢象晋挎起腰刀,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