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
两个巴牙喇营的白甲兵应声而出,二人一左一右,如同拖条死狗般将满勒拖了出去。
片刻后,帐外瞬间响起满勒的惨叫求饶声以及三棱军棍挥舞的呼呼声,帐内诸人闻之无不胆颤心惊。
“大将军,臣有话要讲。”
岳托抬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镶白旗旗主、多罗安平贝勒杜度,说话语气也缓和许多,道:
“原来是多罗安平贝勒,莫非是要帮那奴才求情吗?”
杜度在清军中素来以行事稳妥、足智多谋著称,此番杜度率领本部镶白旗人马作为左翼军副将随岳托一同南下。
因此,杜度的话岳托多少还是要听的。
杜度却并未立即搭话,而是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各个牛录章京。
岳托瞬间会意,当即喝道:
“尔等都退下去,检阅各自牛录军士。至于满勒那奴才,今日暂且绕过他,拖下去疗伤吧。”
“奴才遵命!”
诸人都是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几个与与满勒交好的镶红旗牛录章京也叫来军士,将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满勒拖了下去。
岳托走到台下,来到杜度面前,道:
“堂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杜度是广略贝勒褚英之长子,在努尔哈赤的孙子辈中排行第一,而岳托则是礼烈亲王代善长子,按辈分来讲二人是堂兄弟。
杜度微微欠身,神色凝重道:
“大将军,如今我大军南下,虽士气正盛,但亦不可掉以轻心。那明国虽看似孱弱,然其地广人多,底蕴深厚。且最近那明国大将卢象升领数万人马南下,似有追击和硕睿亲王右翼军之势。你我当谋定而后动,切不可急躁冒进。”
岳托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
“堂兄所言极是,那明廷内部党争不断,正是我军之良机,但明军亦不可小觑,确实需谨慎应对。”
接着,他试探地反问道:
“那依堂兄之见,某左翼军是否应按和硕睿亲王所说,即刻南下?”
杜度略作沉思,而后缓缓道:
“依臣之见,此时万不可贸然南下。那卢象升乃明廷猛将,其麾下兵马亦不可轻视。若此时贸然南下,恐有风险。不如......”
他故做停顿,抬头看了看岳托。
岳托微微皱眉,追问道:
“不如如何?堂兄但说无妨。”
杜度沉声道:
“明国可战之兵屈指可数,卢象升所部人马原本是拱卫京师,如今也已南下。京中探子来报,明国那狗皇帝虽然编练数万新军,但仓促之间,恐难有战力。”
“依臣来看,不如趁明国京师防务空虚,大将军率我大清勇士,直攻顺天。一来可调卢象升人马回援,解和硕睿亲王之困。二来若真能一举攻下明国京师,生擒那狗皇帝,大将军便可立下不世之功。”
杜度心中知道,自老汗努尔哈赤死后,岳讬与其胞弟萨哈廉力劝父亲代善立皇太极为帝,并在丁卯之役中随二贝勒阿敏出征朝鲜,用计破坏阿敏欲留在朝鲜自立为王的图谋,岳托也因此深得皇太极信赖。
而多尔衮经征讨蒙古察哈尔部、收降蒙古林丹汗之子额哲、征伐朝鲜,在大清中权势日盛。且治军极严,无论是他之前统领的镶白旗,还是现在统领的正白旗,军纪战力是满洲八旗中数一数二的。
皇太极多疑狡诈,对多尔衮早有削弱防备之心。此番清军入塞,派心腹岳托统领左翼军,便是为了制衡多尔衮。
这其中的奥秘,老谋深算的杜度自然是知晓的。
崇德元年,皇太极称帝后,杜度被封为多罗安平贝勒,而他的两个堂弟岳托和豪格却都被封为了亲王。杜度战功不输于他们俩,但是爵位却在他们俩之下。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皇太极不信任自己。
因此,杜度此番向岳托献攻取大明京师之策,便是为了博得皇太极的信任。
“好!这便是兵法里说的,围魏救赵之计!”
岳托听罢连连叫好,他道:
“某即刻写信一封,告知和硕睿亲王其中厉害。堂兄,”
“臣在!”
“你我即刻告知旗内勇士,修缮兵甲,伺喂马匹,准备攻城器械,三日后直取明国京师,生擒那狗皇帝。”
接着,岳托别过身去,歪头看向杜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