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三人,低着头乖乖挨骂。鉴于他们态度良好,莫道然想了想,继续说道:“反正观主也没说怎么罚你们,你们就在这殿上坐一夜吧,明早去找观主大人领罚,记着啊,明早下来就立马去!唉,为师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三人立马站起作揖。楚君白说道:“徒儿已经知错,内心很是悔恨,明早一定找观主大人领个大罚,谢谢师父指点,师父慢走。”
这样仰着头教训徒弟,心情难免抑郁。莫道然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殿上仨人为表尊敬,本想跪在檐口,奈何屋檐倾斜跪不了,只得都坐在了檐口,挂着两条腿晃悠着。
那画面,晃得莫道然眼疼。
姚观看看天,无奈的对楚君白说:“咱们就这么干坐着?”
楚君白一贯豁然:“无所谓,反正已经上来。”
看了看手里的酒瓶:“幸好你打了酒,真是机智。”
姚观吃惊的问道:“你刚不还当着你师父的面,说要虚心悔改的吗?”
楚君白揉揉姚观的发顶:“师兄今日再教你一招,叫‘可以屡教不改,但要虚心接受’,记好了啊。来来来,喝酒。”
于是三人坐在殿顶,迎着小风喝起小酒。
正所谓,人不张狂枉少年。
天色渐晚,大殿前点起无数纸烛照亮,灯火通明。
夜风反复吹拂,摇曳着烟火,缕缕不绝缥缈着。大约是灯下观美人的缘故,纵然是白日里七长八不短的资质,此时放眼望去,也颇顺眼了。
三人均酒意陶然,不禁萌发天下太平人生美好之感。
等月上梢头,酒也喝完时,姚观已昏昏欲睡,她强撑着一手支在膝上,托着下巴努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
“要不,你就睡会吧……”
于是,姚观听从话意稍稍移了位置,移到叔寂的背后,一仰头靠在他背上,在烟波荡漾的睡意里,睡得毫无压力。
第二日一早,三人顶着被呼啸夜风刮了一宿的别致发型,站在了观主大人门前。
一向早起的观主大人,猛一打开房门,被门前三人唬了一跳。最终看着一脸菜色的三人,罚他们各抄《道德经》一百遍。
姚观和叔寂老老实实的研了墨,提笔抄起经。
刚抄完一遍准备喝口水歇会儿的姚观,发现边上的楚君白双手各执一笔,左右开弓,写得龙飞凤舞,双手速度明显都甩自己几条街。
姚观看着楚君白的动作,真的是惊呆了!
楚君白此人,姚观对他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到关键时刻就见分晓,让人刮目相看。
比如,大家师承同门,学的都是召仙鹤,楚君白的仙鹤不仅比别人的厉害,还比别人家听话,平时除了打架切磋,偶尔还兼差送信拎包袱。
又比如,给别人两个铜板,只能买回几颗土豆,给他能买回来几斤肉。
再比如,大家同样领着太虚观每月发的二两生活费,在所有同门都用着门派统一发放的普通长剑时,他已经背上了天逸。
天逸剑好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这么说,放眼整个太虚观,乃至整个大荒天下,天逸剑也是排得上前三的兵器。
这把剑来历不明,据说是特价,来龙去脉很可疑。但楚君白此人素有买便宜货的天分,姚观与他相识的这四年里,深有体会。
特别是这次,体会的尤其深刻。
毕竟,对着个拾荒流浪汉,用一袋米面并几斤猪肉换来一把天逸,想想,还是挺缺德的。
此事是楚君白自个儿招认的,又因流浪汉这种生物形迹缥缈,故天逸剑来历真伪已无从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