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她只是流泪并没有哭出声。
后来她不会在流泪,哪怕梦魇缠身。
即使回到三百年前,每每闭眼,那些尸山血海,他奄奄憔悴的样子,通通充斥着她脑海,她都没有在掉过一滴泪。
直到刚才,她回想过去,留下了她的第三次眼泪。
忘不掉的,她忘不掉啊。
可是这些,眼前的容不尘并不知道。
听着时予的责怪,容不尘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她的控诉里藏着巨大的悲伤,还有喜悦。
很怪异,但又莫名和谐。
周围人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容不尘有些窘迫,这场面怎么看,他都像欺负了她一样。
有点子烦躁。
时予揩眼泪,抬头一看,容不尘脸色极其不好看。
见她整理好自己,鼻腔里发气,冷哼一声。
起身,扔下茶水钱财,容不尘转身离去。
时予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也跟着离开。
等他们走了之后,茶棚里其余人议论起来。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也不知那官人怎么忍心惹人不高兴。”
“对对对,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别看他气度不凡,指不定内里是个坏的,一脸凶神恶煞,真苦了那小娘子。”
午后日头晒,街上之人寥寥无几。
时予是水妖,仙骨被压制,此刻被晒得快要皮开肉绽,她一直往屋檐下阴凉处走。
容不尘见她鬼魅的走姿,眉头快要被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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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哦不,妖。
简直就是蠢货!
一身修为硬是不用,非要找虐。
他看得出来,时予大有修为,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看不见她身上的仙骨。
很奇怪。
按理说,想她这样的修为,仙骨或多或少地是有一些的,偏时予身上,完全看不见仙骨痕迹。
她身上可真是太多迷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时予要隐藏功力,更不信她接近他并无所求,他只知道一点,这只小螺丝妖,或许真的有知天命的本事。
在头顶上做了个结界,容不尘丝毫不怕烈日,从容潇洒走在时予面前。
东躲西藏的时予见状,银牙咬紧。
他还真的丝毫不怕暴露自己踪迹啊,亏她还盯着阳光硬是不敢轻易施法,就怕一个不注意被人发现了身份。
他倒好,大摇大摆施起法了。
凡人看不见,他头上黑压压一片云,阳光是半分照不到他。
时予翻白眼,不再犹豫,也变出一朵乌云给自己乘凉。
容不尘勾起嘴角。
“哟,舍得了。”
时予咧嘴一笑,回:“是啊是啊,你都不怕,我怕啥。”
容不尘不解,她在说什么?他怕?
他怕什么?
时予没说错,她一直不敢施法,只是因为这里,是仙家弟子前往昆仑山历练的落脚之地。
前次,容不尘就是在此施法,不巧被那些仙家弟子撞见。
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半大小子,初次遇见魔头,不管不顾就冲了上来。
容不尘本不想伤人,奈何对方不依不饶,结果惹得容不尘心烦,也叫对方死伤惨重。
自此,魔头现世,为祸众生的传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