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箫声也蓦地止住了,待他们终于支撑不住的软瘫在了地上,那林间深处,却终于来了一位白衣胜雪的人,而那人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紫袍男子,两人走得慢缓,犹如闲步赏花,分毫未有急意。
那凤澜年轻的将军见状,不由低哑释然的道:“慕相。是闲王和慕相来了。皇上说得果然没错,这场仗,我们不会输,我们果然没输。”
将军的话虽低哑,但却层层回荡,鸦雀无声的氛围里,凤澜人听得极为清晰,面色也更是狂喜,丝毫不在意自己此际浑然不能动弹,更不在意心口
发紧发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咬,酥酥麻麻的感觉极难忍受。
太子瑾正瘫软在地,满目森冷,待百里褚言走至他面前,他一言不发,垂首沉默,只是隔了片刻,才低沉沉的道了句话,“我南宫瑾从不信命,也从不曾输过,只是百里褚言,你夺我心爱之人,毁我前程,满身恶贯的你,早已不干不净,不配得到她,也许,更不会善终!”
百里褚言神色微动,俊逸的面容滑出半许复杂。
他并未立即言话,反倒是一旁的慕祁出了声,“举兵攻城,伤亡无数,太子殿下又能高尚到哪儿
去?此际,太子殿下竟还有心谈论倾月郡主?若是太子殿下以前并无太大野心,一心护着翼王府,你与倾月郡主,也不至于离散。”
太子瑾脸色骤然一变,森冷的目光朝慕祁望着,“慕相倒是好度量,你以为我会不知你喜欢月儿之事?如今月儿被百里褚言所夺,慕相就无半点不甘?”
慕祁怔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缩。
太子瑾冷笑几声,然而眼底深处却滑出半许抑制不住的颓然,他放眼望了望周遭瘫软在地的将士,面上寡然颓废的笑容更是增了半许,而后怅然道:“我并未对不起
翼王府,更未对不起月儿。如今,红妆与天下,皆不为我所得,今朝一败,我南宫瑾无话可说,只是你们也别太过猖狂,满手染血,恶毒满盈,终归不得善终,呵!这天下江山,你们要拿便尽管拿去,我南宫瑾便不奉陪了。”
越说到后面,他的嗓音越发的嘶哑低沉,仿佛夹杂了太多的复杂太多难以宣泄的感觉,一时交织,竟演变成了无尽的颓然与无望。
这话一落,他长指已是握剑朝脖子横来,迅速得犹如劲风闪电,只是待长剑刚贴近脖子,却是被百里褚言眼明手快的打落。
太
子瑾蓦地朝百里褚言怒目而视。
百里褚言迎上他的目光,清俊风华的面上并无太**动,仅是薄唇微动,淡道:“我曾答应过倾月不动你分毫,纵是你觉得颓然无望,也得活着。”
太子瑾瞳孔内绽出凶光,正要怒言,慕祁已是朝他隔空点穴。
刹那,林中气氛再度沉寂压抑了几许。
百里褚言朝周围瘫软的兵士扫了几眼,眉头微微一皱,慕祁侧目望他,低沉悠远的道:“这天下争分,来得快,去得也快。王爷神算,仅是去了趟龙乾,便使得太子瑾挑起了天下战事,我们则来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