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大地,临华殿门口的红灯笼取下,四周一片昏黑。
圆月西沉,几位守夜的随侍也不禁打起瞌睡。
小叶子昏昏沉沉地伸个懒腰,“邓公公,我快困死了。”
邓公公低声轻斥,“你个懒骨头,下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小叶子如逢大赦,提个灯笼歪歪扭扭地就离去了。
周遭寂静无声,小凳子腰杆挺直,精神抖擞。趁着四下无人,他偷偷窝在墙角学起猫儿叫。
不一会儿,墙对面也传来猫叫,一只三花小猫背着锦囊,从草丛里探出。
小凳子将早早写好的纸条塞进小猫锦囊中,小猫抬首咪呜地叫了一声,就转进狗洞,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边,小猫跳上一方落灰的桌,慵懒地打个哈欠,轻声呼唤眼前轻摇折扇的某人。
赵玄清打开锦囊,仔细端详后笑出声,言辞凿凿。
“萧才人身娇体弱,你们行动慢些,别吓到她。”
一众趁着宫乱混入的暗卫们:……
主子,别睁眼说瞎话。
那张纸条上写的分明是,萧才人差点弑君,临华殿的整个屋顶都快掀掉了。
赵玄清一边抚摸小猫,一边颇有兴致地拿麻布清理床榻。
一位暗卫看不下去了,义愤填膺:“这泱泱魏宫简直欺人太甚,我们主子好歹是正统的王爷。独孤老儿不许出宫就罢了,居然连寝殿都不准备!”
暗卫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共鸣。
赵玄清却满不在乎地躺下,手里把玩着那方已经没用的出宫令牌。
谁能想到独孤玥的爪牙遍布魏宫,自己正出宫时居然被扣下了。
一道懿旨下来,堂堂燕王就被软禁在宫里。
已经很晚了,赵玄清命所有人各归其职。一众武艺高强的暗卫就悄悄潜回下人居所,换上粗布麻衣,假装歇息。
睡在破旧寝殿的赵玄清眸色晦暗,长长眼睫缓缓阖上。
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榻边比划,隐隐约约写出一字——萧。
次日,萧闻歌起了个大早。
她身边的赵垢还在熟睡着,面色苍白,一派颓靡。
萧闻歌一出殿门,就把彻夜未眠的小凳子吓个激灵。
“萧主子,您……”
“小凳子,你怎么在这里?”
萧闻歌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低声询问:“上次让你找的启蒙籍,你找到了吗?”
小凳子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掏出基本籍,说道:“本想等今正午给娘娘,既然娘娘起了,便顺手交予娘娘吧。”
萧闻歌接过一看,是基本《千字》、《道德经》一类的,足以让赵暄开蒙了。
了罢,萧闻歌正准备离去,却看小凳子怀袖间掉落一方香囊。萧闻歌眼疾手快地接过,小凳子瞬间脸色一白。
只见那绸缎香囊上,绣工精良,针脚细密,像极了……香兰的手艺。
宫内私相授受是大罪,小凳子跪在地上,先一步开口。
“娘娘,这是奴才…奴才……母家人送的。”
萧闻歌冷笑,“本宫倒不知道,自个身边的丫头何时成邓公公的母家人了。”
小凳子见隐瞒不过,干脆利落认下,只是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死死维护香兰。
“奴才和香姑娘自幼青梅竹马,十年前胤州大旱,奴才迫不得已才进宫,然后就遇见了香姑娘……”小凳子说着说着,清秀的面庞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