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延禧宫里头听见了庑房那边传来的惨叫,叫声时而像猫、时而像将要离世的老人,时而又高亢的如同被活活剥了一层皮的某种动物叫声。
“主儿,奴才害怕,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容佩啊!”
芸枝不由自主的往阿箬的身边缩了缩,但却被李玉的凌厉眼神一下子给制住了。
李玉根本不让芸枝靠近阿箬,且还将阿箬护得紧紧的,“主儿别怕,有奴才在。”
芸枝见状,只能委屈巴巴的与菱枝依靠在一起,相互打气安慰着。
阿箬心头也被吓得如小鹿乱窜,她紧紧窝在李玉怀里,两手死死抓紧他的衣袍,不敢置信的问,“李玉,你们当太监的,难道都这般喜欢折磨人吗?”
她吓坏了,若是这样,那自己不会也……
李玉一听,就知道阿箬定是老毛病又犯了,胡思乱想了,他赶紧用唇堵住了阿箬的嘴,制止她不停乱说的小嘴儿,“主儿,莫闹,奴才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芸枝菱枝见状,红了脸,赶紧别过身去,这种事情难道是她们该看的吗?
有了李玉的安慰,阿箬这才缓了缓,她先前在慎刑司遭受的非人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现在也得了心病,总是患得患失的模样。
哪怕以前她得知阿玛被皇上重用了之后,也时时刻刻的想要当皇上的妃子,可是现在,她看透了一切,居然有一种强烈想逃出宫外去,只与李玉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余生已经足以。
李玉见到阿箬总算安静了,并且以一种依恋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想,恐怕他也愿意就此沉沦下去。
“别怕,阿箬!”
……
汪芙芷听着惨叫的声音,“主儿,要不要奴才过去看看容佩怎么样了?”
如懿早就吓得用两手将耳朵捂了起来,“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去,这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去打扰他们,万一败坏了他们的兴致,怪罪起本宫了怎么办?”
她怕惹事儿,趋利避害的自私性子,早就被她运用得炉火纯青。
汪芙芷眉头轻皱,这个如懿怎么教都是教不会的,若是自己稍加放松,如懿便又是满嘴的本宫,亦或者是一些僭越之词来了。
本来她只是一个宫女,还轮不到她来教训如懿,但说到底,如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女子,哪怕她有自己的封号,到底么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且也算不上是什么主子。
思及此处,汪芙芷拿起了手边的鞭子,一步步往如懿跟前靠近,“主儿,你该洗衣服了。”
洗衣服?
如懿瞪着无辜的双眼,“洗什么衣服啊?本宫为何要洗衣服?这衣服向来不都是有人洗吗?赶明个儿你送到浣衣局去就行!”
汪芙芷只是新来的小宫女,恐怕还不太懂宫里头的规矩吧,怎么事事都要她来教?
如懿迷茫了。
汪芙芷这才发现如懿的脑子的确是不太正常,她好心的提醒如懿,“主儿,你的衣服实在是有股洗也洗不掉的臭味儿,浣衣局的人不敢收你的衣服,且你也是个宫女,所以你也得自己洗自己的衣服。”
如懿炸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汪芙芷,尖锐的护甲,差点就要戳中汪芙芷的眼睛,“你骗我!容佩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干的,本宫不干,要洗你自己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