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敢如此欺我!”艾果满腔怒火的撸起袖子,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张乾干净利落的起身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乾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艾果站在原地看着张乾离去的背影,没有去送,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赶紧前往画面中的那个地下室,在那些杀手被治安军打死之前把他们解救出来,然后找他们亲自了解大搜查政策被隐瞒的真相。
“刘振纲,李科,你们可千万别被我抓到把柄,否则”艾果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旋即匆匆前往办公处,准备宣李科来见他。
另一边,张乾驾着黑雾回到了奇姗村,他想看看村庄的重建工作进行的如何,若是重建的差不多,他就继续启程前往皇城,不在路上耽误时间了。
等他飞到奇姗村的上空,还没来得及散去黑雾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这里这么安静呢?明明他离开之前这里还到处都是砍树施工的声音,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奇姗村就变得这么安静了?难道是那群禁军趁他不在跑了?或是村庄重建完,他们自行撤去了?
张乾疑惑的闭上眼睛,仔细感知村庄里的气息,想观察一下大家都在哪,可片刻之后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却更疑惑了,不但疑惑,甚至是感到迷惑。
因为在他的感知里,大量的气息现在全聚在一起,每一道气息都纹丝不动,就那么默默的呆着。
“这是怎么回事?遇见了什么魔咒不成!”张乾马上动身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想探查一下村庄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所有人,包括银甲禁军和村中的老人孩子,他们都围在村中一个废弃的枯井旁,谁也不说话,现场鸦雀无声。
那些村中壮汉手拿各种简陋的武器,紧张的把孩童护在身后,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而那些禁军则是一个个怒火中烧的站在村民们的对面,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村民们,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双方都很克制,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因为他们都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来了,他们才好解决这件事。
双方为什么会突然这般剑拔弩张呢?其实一切的根源都在众人面前的那口枯井中。
枯井底躺着一个昏过去的少年,那少年身着杏黄四爪蟒袍,眉目清秀,即便现在浑身脏兮兮的也挡不住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村民与禁军正是因为这个少年才在这里对峙。
“哟,都在这里啊。”
张乾驾着黑雾从半空中落下,可还没等他落到地面,那些银甲禁军便一拥而上将张乾围在中间,一个个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吵吵闹闹的说个不停。
“大人!您说他们是冤枉的,您说抓不到犯人是我们不争气,可是您看!那犯人就是被他们藏起来的!”
“大人,我们冤枉啊!平白无故帮他们干了这么多的活儿,结果是被耍了啊!”
“大人你看这帮贱民!我们对他们好,他们却联合起来骗我们!骗我们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他们连您也一起骗了啊!”
“大人!我们冤枉啊……”
相比于禁军们的悲愤,村民们则是窘态毕露,他们纷纷尴尬的低下头,不敢与张乾对视。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慢慢说!来一个人说!”张乾无奈的伸手虚按,好不容易才让禁军们安静下来。
“大人,我来说!”禁军小队长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又扭过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村民们。
“好,就你来说。”张乾心中十分无奈。看这情况,应该是发生了村民们不占理的事,不然这些禁军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敌视村民。
“大人,我们帮他们砍完了树,又帮他们把树都制成木板,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想着能让他们快点重建家园,我们觉着也值了。”
“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就在帮他们搬木板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士兵竟然意外的在这口枯井中发现了我们此行追捕的朝廷要犯!”
“大人啊!这口枯井这么深!他们要是不把人放下去,这个已经身受重伤的凶犯如何能自己下去!”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瞒我们!宁愿自己的房子被烧掉,他们也不肯把凶犯交出来!依我看,这奇姗村说不定就是乱党的同伙,我这就回去禀告统领,让他率大军前来,把这里所有的村民都抓回去!”
小队长咬牙切齿的说罢,张乾顿时感到有些脑壳疼。
敢情这些村民是真的窝藏了凶犯啊,亏他之前还大言不惭的数落了禁军一顿,原来真正不懂事不懂法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并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队长还给他分析来着,说逃犯只可能在这个村子里,自己却……
想到这里,即便是活了近一百二十年的张乾也是臊的脸红,甚至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丢人!
“大人!根本不是这回事啊!”
就在张乾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先前那个老者终于说话了,他指着枯井下的年轻人痛心疾首的道:“大人,不是这样的啊!”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小队长大怒,提腿便欲往老者身上踹去。
“住手!老先生你说,把你们的苦衷说出来!”张乾见老者站出来后长舒一口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村民们无话可说,要是村民们一句话都不说,他要怎么办?让禁军把刚盖好的房子再烧了?
小队长不忿的收回脚,用目光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
“大人,他们当兵的只管执行命令,可我们这些百姓不能啊!”转眼间,老者便是老泪纵横。
“枯井下的年轻人是当朝太子,早些年太子还来我村中做过客,他为人谦和还懂礼貌,丝毫没有架子,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如今他遭难,我们怎么可能束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