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不必如此谦虚。自己的功劳就是自己的功劳,不用让出去。”康熙大笑道。
他当初接到奏折说马德在宁古塔又是开荒,又是开什么药园之类的消息,也不知道马德想干什么。后来让人暗暗查询,才知道宁古塔已经完全变了样儿,不仅粮食已经可以自给,去年还卖了不少蔬菜去蒙古,获利不少。现在,加上马德已经是吉林参领,统管吉林旗务,宁古塔周围聚居的旗人也在渐渐增多,并且大多放弃了采药,打猎的生活,转而从事农耕。而这些却并不是他最关注的,马德最让他满意的一点,反倒是将这些旗人混旗居住,又分旗组编,平时务农,闲时训练,到时又按八旗分成几支队伍进行演习比武。这样一来,混旗居住使得八旗旗民之间有了邻里之谊,分旗比武又让这些人暗里较劲,既让旗人自力更生,又使他们保持勇武之风。也因此,马德在他眼里成了满洲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他没表示什么,可是,在他心里,马德比于中更加值得重视,因为,在他心里,旗人才是大清的根本,马德的这些措施,正是在为大清的基础稳固而努力。而更加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训练旗人的时候,马德并不是自己出面,而是请了新任吉林将军派人,这说明马德此人懂得韬晦之道,不是那种图谋权柄的人。
“这才是我大清需要的人才。”康熙在心里想道。
“皇上,奴才受人之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到康熙对自己印象不错,马德想了想,抬头说道。
“噢?那你认为当讲不当讲呢?如果你认为当讲,那就讲好了,朕不是那种听不进话的人。”康熙和颜说道。
“既然皇上您这么说了,奴才也就当仁不让了。”马德说完,抬头紧紧盯着康熙,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据奴才辖下的一名罪奴所言……黄河今明两年之内,有可能会大范围的决口。”
“胡说八道!”康熙猛得站起身来,怒声喝道。
“皇上息怒!”见康熙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马德,还有没问到话的费老头以及于中,都赶紧跪下说道。
“马德,你是个人才,朕很看好你,可是,朕想知道,是谁告诉你黄河会决口的?你怎么会蠢到在朕面前这么胡说八道,啊?”康熙大声怒问道。
“皇上……”马德起了一头的冷汗。
“说!是谁告诉你黄河会决口的?”康熙又沉声问道。虽然没有再大发雷霆,可是,这反而给了人以更重的压力。
“马德你快说啊,怎么了你?”于中在旁急急地小声说道,马德来之前并没有跟他和费老头商量过关于这“黄河决口”的事情,这时抛出来,可是吓了他一大跳。不过,相比于他的焦急,费老头眉头虽然皱得很厉害,却并没有同样出声催促。
“皇上,奴……奴才是临来之时,听辖下的罪奴——陈潢陈天一所言。”马德流着汗,小声说道。
“陈潢陈天一?……朕记得他好像是勒辅治河时的幕僚。”康熙说道。
“皇上记得不错,陈潢正是勒辅任河务总督之时的幕僚。”马德说道。
“那他胆子可真是不小,被发配到宁古塔为奴,居然还敢对河务指手划脚……马德,你身为朝廷在满洲的重臣,怎么居然会被一个罪奴指派,到朕面前乱说话?”康熙又沉声问道。
“请皇上恕罪。可是,皇上,请容奴才把话说完……”
“讲!”
“皇上,不知道您可知道陈潢有个外号?”
“外号?”
“是啊,皇上,在黄河两岸,百姓皆称陈潢为——‘河伯’!”
“‘河伯’?”康熙心中一动,突然对外大声叫道:“来人,马上宣张廷玉、佟国维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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